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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孩儿不怕病气。”王笑道:“爹还没把外贸商行的账簿给我。”
“买嘛,杀嘛。”马叔睦不以为然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间多的是路,郑元化选了条最难走的路,我们选条好走的便是。
……
沈姨娘是了解王康的,一听就知道有好事,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喜色几乎要从眉眼溢出来,含羞带臊“嗯”了一声。
“他是我们的敌人不假。”王笑道:“但他和我还有个共同的敌人,是这个压得世间生黎活不下去的世道,现在他输给这个世道了……我也……很怕。”
或者等王笑一死,北楚政策宽松了,投降了也好,我们在乎周家谁当天子吗?有什么两样?”
马超然背过手,眼中闪过些不悦之态。
这些女护卫都不识字,为首的一人看了看,应道:“是,卑职陪五小姐进去。”
“他至少也能成为王家的外孙,分王家一点家产,哦,对了,原来王家这么有钱。”
王康没有到大堂来,说自己是病了。
他有些话没有和秦小竺说。
“嗯,我知道。”
那地图就混在一堆垃圾中被倾倒出宫。
“是吗?核算得这么快?”
她说着,眼中浮起一丝媚态。
秦小竺没有说话,只是把头贴在王笑肩上,手又抱得紧了些。
“玉儿姐姐若是什么囚犯,岂不是该关到大牢里?她既然还在我们王家,就算不是家人也是客人,我……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郑元化是想与我决战于长江啊……”
“是。但要说和大玉儿处得好的,该是玉儿那丫头,她常跑到那院里去瞧人家。”
“你让我爹收你为义女?”
“嗯,你给我点好处,我把他的秘密卖给你?”
去年年初,你还在陕西之时,你麾下的水师都督贺琬与你爹商议,说是海外有野人,身如黑漆,布食诱捕卖与蕃商作奴,可得暴利,但怕你不许……”
新任的右相马超然走进这象征着执掌半壁江山权柄的公房,目光扫视了一眼房中郑元化的遗物,最后落在一张地图上。
“别笑了,去叫人把玉儿叫过来……对了,老三上次送给我那套软甲呢?找出来给她披上……”
“这是两千两。”王康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低声道:“让他们多起一个宅院,往后万一王家有变故,环儿也可到他外祖父家去,算是多个依仗。你别笑了,莫让旁人知道。”
他神色严肃了几分,道:“桂娘,你和住在老三院里那位处得可好?”
“父亲慎言,郑元化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马叔睦笑道:“大家安生无事,岂不美哉?”
……
“晋王,这是好事啊。”小柴禾道:“我们又去了一个大敌。”
“嗯。后院的伙食不都是由你操办吗?”
“我会保护你的。”秦小竺很认真地说道。
“哼!老大这个逆子肯定是不会帮我的,坏就是坏在这种假仁假义的读书人身上,老夫就不该出钱供他读书……”
“嗯,我知道。”
如今秦小竺派来了十数名女护卫看管布木布泰,因此王玉儿这种不出阁的姑娘过来也不再拘束。
江南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安宁,贱民还是贱民,士绅还是士绅,商业繁荣,歌舞升平。
王笑用手覆住她的手。
“咳咳咳……对了,有件事为父告诉你一声,为父已收了那个王玉为义女,免得她住在王家惹人非议。”
“才不会。”秦小竺道:“而且他们哪里就那么容易被收买?”
“多赚了有什么不好?”
今天我看江南的情报,看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才知道秦老将军当初能不做那些保全门户选择有多难。”
“王笑,郑元化那么讨厌,还掘了黄河,你不要因为他的死不高兴好不好?”
王笑目光中泛起些回忆,又缓缓道:“如今我回过头来想,发现自己这一路走来太幸运了。
一路上有繁华宅邸、白骨累累的荒野、农人辛勤耕作的田地……终于,它进了燕京城皇宫。
有些时候,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像是意识到执政天下要如履薄冰才行……
“是,这批银子是另一队商船卖货所得,因遇到风浪,晚到了一段时日,没能和上次的那笔分红一起送来,这才办得急了些。”
“我查过了,账房说账簿被爹你带回家了。”
“何事?又要把我孙子送回来了?”
新政之中,唯独宰相直管天下庶务这一条被留了下来,因为年少的南楚皇帝周昱不喜欢打理朝政。
“嗯。”
“柴指挥使,小的不过是个办事的,都是按王老大人和贺都督的命令行事,这……这批银子绝无不妥,大可放心收下……”
“为父都病了,真见不得风……”
政事堂看起来和内阁差不多,但公务不再需要票拟、批红,宰相可直接批答,不用天子过目……
“妾身知道这些年王家也在省吃俭用……若有五百两小小地翻修一下,妾的爹娘也就能风光回乡了。”
王康一愣,惊道:“这丫头怎么敢?那可是蒙古人。”
她认识王笑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怕。
郑元化用铁册军追缴江南士绅欠粮,就如我当年用锦衣卫抄家,所幸的是我遇到的是张永年,而非黄斌。
王笑想了想,转身向曾经住过的小院走去,走到院门边,他向守在院门的女护卫问道:“我爹这两天来过没有?”
王笑道:“你这样把大宝置于什么处境?”
“好。”
沈姨娘说着,忍不住又笑起来,道:“她说大玉儿既是三哥拜把兄弟的妹妹,也算是她的姐姐,还和她一样的名字,那岂不是老爷有两个叫王玉的女儿?哈哈哈哈……玉儿这傻丫头连她三哥和人家生了儿子这茬都忘……”
“说是,晋王向老爷要外贸商行的帐本……”
“王笑,你因为郑元化的死不痛快吗?”
王玉儿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在那两个女护卫的保护下进了院子,如平常一样与布木布泰聊了一会天,又把送来的书留下。
她拉着王康,柔声道:“老爷,妾身命好,遇到你这样疼人的,不把我们母子看成妾室、庶子,也不知妾身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等了好一会,王康忽然低语道:“咦,去问问她吧……不行,太吓人了……那边的护卫又都是老三的人……”
他不是怕死,怕的是这条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小竺愣了愣。
“王笑,我也想给你生个孩子,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
……
“我梦到手下人都被收买了,全都要杀我。”王笑转过头盯着窗外,喃喃道:“像杀郑元化一样……”
马叔睦道:“要守住长江,至少需要四五十万大军,钱粮、火器更是不计其数。朝廷能指望谁?孟世威?郑芝龙?他们只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当土皇帝,我们也不可能去动他们。”
……
“老头子瞒着王笑,说明这笔钱来路不正。”
布木布泰懒洋洋地道:“是你先让我大哥与你结拜的,我这么做不是遂了你的意?来,叫声姐姐听。”
“银子是什么时候进京的?”
江南多的是好东西,银子、美人,谁活着不是为了这些?敞开了往北边送,就算有一千个秦山河,全喂饱了又能花多少银子?
他觉得自己这次子聪明是聪明,但行事跳脱,不如长子沉稳,也不如长子敬畏自己。
“庄小运收买不了,还可以收买他的副将,除掉他夺权,这不是好不好收买的问题,而是世事如此。”
“这是自然,入国库的那一部分已经送过去了,各位大人和将军们的分红、还有这些年阵亡将军的遗属该得的那一份,都在发放,与之前的惯例一样。”
……
这天夜里,沈姨娘本来想要好好伺候王康,但没想到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却是再没了刚才的兴致,不停地在屋子里踱着步。
“等为父病好了,到衙门拿给你便是。”
“真的?”
小柴禾抬眼一瞥,见王笑背对着他,那背影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他低下头道:“贱民不懂恩义,让人不齿,来日必被天下人唾弃。”
“老爷是说大玉儿?”
“不用,我和她单独聊聊,放心,她不会伤我的。”
王笑默然了一会,把秦小竺搂进怀里,眼中泛起些心疼,沉默了片刻,应道:“好……”
王笑让下人把王玄烨送到布木布泰的院子,又到杜康斋去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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