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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是我大清的盟友,不懂事的蠢材!”
楚军们大喊着,马不停蹄又转向下一个地方。
因为她真的不喜欢坐船。
秦小竺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虚弱,像一只自由的小麻雀被折了翅膀。
不少荷兰人已经听到了炮声,连忙转身向海岸边跑去……
炮口吐出炮弹,划过一个弧度,砸向荷军舰队……
济州岛艰苦的条件,使岛上的人们养成了邻里互助的习惯。
然而这一天,当热情的渔民捧着柑橘想要招待远方来的客人,那些衣冠楚楚的客人却向他们展示了残暴的面目。
他觉得酸,但想起王笑嘱咐他要多吃水果,于是咽了下去……
“既然如此,我决意率部杀了博尔特,击退这支荷兰人,贺百户觉得如何?”
他看得出,这样可怕的动静必然是一艘战舰的弹药库爆炸了……
“轰!”
然而到现在,他甚至还不知道楚军来了多少人。
博尔特注目望去,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纵火船准备!”
舒爱星默然了片刻,眼中泛起些无奈。
一旦荷兰人登船,双方互相对射火炮,楚军水师不会是荷兰海军的对手。
楚朝主力战舰上,王笑紧紧握住拳头,期盼着对面的火势继续蔓延。
“三百人不可能全歼他们。”贺琬喃喃着,转头向北方望去,低声道:“除非晋王下令,用第四套作战计划……等着吧。”
长剑斩下,王笑大声喝令道:“全速前进!”
“火铳拿上!走……”
屈辱感让他额上的青筋跳得厉害。
他离开小船,登上主力战舰,爬上指挥台。
她是北方女人,第一次坐船,似乎晕船晕得厉害,近半个月的航行让她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他笑了笑,轻声自语道:“但,我们是大楚的将士……”
这场偷袭战至此还算顺利,只要再击毁三艘荷兰战舰,双方的海军实力就能逆转。
岛上哪里来的楚军?!
……
顾横波一愣,想到关于秦小竺的那些传闻,脸上微微泛起绯红,心中对王笑的担忧却又不减,一时心乱如麻。
布木布泰轻笑一声,往外走去,却是回头又道:“你别在阴沟里翻了船,好胳膊好腿地回来。”
他一时想不明白,在这远东海域哪来的炮响?
他唤过一个百户,走到一边,道:“贺都督……不,贺百户,动手吧?”
他觉得这个动作很危险,也许会被雷劈死之类的……
然而今夜,楚军的偷袭却已给他带来比唐斯海战还要大的损失……
他摊开手,看到一颗豆大的水滴落在自己手掌里。
贺琬收回打量的目光,正色道:“加上水手他们有六千人,我们只有三百人。就算侥幸杀了博尔特,剩下的荷兰人退走,对事情有何助益?既不能威慑海外蛮夷,反而挑起边衅。
……
约翰纽霍夫转头看去,正见院子里一个荷兰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倒在地。
雨一下,火势小下去,夜色渐暗,这一战反而更加艰难起来。
曾经他的国主白衣披发跪在皇太极脚下、他被贬谪千里经历磨难,但他心里还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他依旧坚信华夏乃天下正朔。
他又不能告诉姜孟师“我不是清军将领,我是假扮的”,他只能默默看着对方。
船舱里的顾横波吓得脸色苍白,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他学的是汉学,受的是儒家思想的熏陶,一直以来以华夏人自居,对朝鲜己巳之变后认清朝为宗主的国策极为不满,屡次谏言而获罪。
姜孟师作为一县之主,眼见治下百姓遭此大厄,不由嚎陶大哭。
“嘭!”
说起来,他们一个朝鲜人、一个满州人,却是用汉语交流,且都说得十分流利。
“准备接舷!近战杀敌……”
他必须在这之前,以接舷战占领荷兰战舰。
不应该啊,根据科恩的情报,郑氏对于荷兰与北楚之间的矛盾一直是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是乐于见到双方争夺琉球……
这里没有人靠偷窃为生,因此岛上房屋也大多不安大门,当主人外出干活,只在门口搭一根横木,以示家中无人,他们称这根横木叫做“正栏”。
“别废话,我叫你过来是再确认一下那艘荷兰使节的船,火药库的位置没错吧?”王笑穿好盔甲,递过一张图纸。
舒爱星听着这声声泣血的哀求,心里愈发茫然。
昏暗的月光下,只见对方手里似乎也拿着一个千里镜。
舒爱星还在看着这一幕发愣,又听贺琬迅速说了一句。
——嗯?好像是今天见过?是那队清军?怎么变成了楚……
贺琬大喊一声,一把提起地上的姜孟师,手刀一切,将对方打晕过去。
消息终于传到了大静县令耳中。
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没这么温和了。
“你还有什么办法?”
但对王笑要的战略目标的实现,这却是最坏的选择。
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战斗从海战变成了接舷战,但反而变得更加残酷。
王笑手里的千里镜还未放下,嘴里已条件反射般大喝起来。
“你没事吧?”她向顾横波问道。
此时帮王笑穿戴盔甲的是顾横波,她这南方人不晕船,但在船上一天到晚站不稳,一会往东倒一会往西倒,彻底给王笑展示了弱柳扶风的韵味。
顾横波又愣了一下,她听说过秦小竺曾与王笑一起在辽东出生入死,还在王笑陷入危险的时候救过他……
秦小竺喃喃道:“你先过来扶住我,娘希匹,我头真的好晕。”
博尔特已带着兵士冲到了大静县城与慕瑟浦之间。
约翰纽霍夫惨叫一声,只觉脖子断了。
王笑的计划很简单——小船趁着夜色的掩护先过去,士卒准备登上荷兰战舰。这边楚军战舰一开炮,那边的楚军士卒趁着荷兰人不备引爆他们的火药库。
但没办法,雨一下,火势很快会小下来,纵火烧船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
她是听得懂汉语的,却不明白为何会有楚军如神兵天将般出现在济州……
大静县令名叫姜孟师,之所以被贬谪到济州这种地方来,因为他是朝鲜的亲楚派。
“炮手准备……”
惊雷落下。
两个大国交锋,夹在中间的小国不甘、羞辱,反应在这些儒家士大夫身上无非就是这样,流放蛮荒之地。
他知道贺琬在打量什么,那目光似乎在说“你们建虏平时不也是杀烧掳掠?”
荷军奔跑得更快。
约翰纽霍夫正搓着手冲进县衙后院的屋里,见到那个比普通渔家女要白净得多的朝鲜姑娘。
话到这里,外面又是一道闪电。
“将军,求你!求你!朝鲜是大清的属国啊,救救你的子民吧,大清万岁大清万岁啊……”
贺琬打量着他,道:“你是长官,你说的算。”
脑中飞快地转着这些念头,博尔特拔出火铳朝天上开了一铳。
“快!枪手分队行进,到长矛手的两侧,尽快登船!尽快登船……”
女人歇斯底里地求救,约翰纽霍夫一边解着皮带,一边向她走去,嘴里用她听不懂的话狞笑着道:“让你的绅士老爷帮你开化开……”
他回过头看去,只见海岸那边的夜空中,一抹绚烂的烟花绽开来……
但与其说朝鲜朝廷是贬谪他,不如说是保护他。
“啊!我……绝不原谅你!”
“晋王?!”顾横波轻呼一声,抬头看去,却见是脸色发白的秦小竺正端着烛火站在门口。
“轰!”
……
坐船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王笑还说什么济州岛风景如画,是度假的好地方……呸。
“晋王来了,马上执行第四套计划,就在济州岛全歼这批荷兰人,动手……”
炮火轰鸣。
“事到临头退缩,这不是我的风格。”王笑道:“搏一搏还是有胜算的。”
……
火铳声响个不停,带刀的楚军则迅速冲上前将受伤的荷军头颅径直砍下。
而在楚军战舰的前方,已有许多小帆船、纵火船正逼近停泊在港口的荷兰船只。
两个女子摔坐在榻上,顾横波又问道:“怎么办?晋王他……”
“没有了,我全都给你了。”
舒爱星摇了摇头,道:“荷兰人比我们预想中警觉,我认为就算到了渤海,也已经失去了偷袭的机会,还不如趁现在。”
一声铳响。
……
“轰!”
“快!前进!停止放炮!接舷战!”王笑在这一瞬间大喊道。
血泼洒在正栏上,柑橘掉落在地,男人们愤怒地大吼着,迎来了铳声回应,女人、孩子惨叫着大哭着……
舒爱星带着手下的兵士避开了荷兰人肆虐的村庄。
看着晕倒的姜孟师,他却又轻轻将对方放在地上。
郑氏?
却听秦小竺有气无力地喃喃道:“你不要怕……我是王笑的妻子,陪他生、陪他死,现在我头太晕了,所以不能添乱,知道吗?还有,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他担心。”
秦小竺伸出手抱住顾横波,又道:“你不要怕,我在。”
大静县衙,曾入京谈判的荷兰使节约翰纽霍夫却不像别的士兵那样警觉。
……
但舒爱星不知道怎么回答。
……
“那就眼看他们这样放肆?”
王笑拿着千里镜望去,见到荷兰战舰的桅杆上,一名水手正转过身来。
——世上怎么会有船这种讨厌的东西?
马罗岛海湾,船只晃动起来。
这天的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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