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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个例子，人的需求就分为那几个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和爱、被尊重的需要、还有自我实现。
衣裳完好，什么都没发生。
以他如今的地位，确实不在乎布木布泰恨不恨他，再说了，她本来就一直在恨他。
“别哭了，你胆子这么大，敢做这种事，还哭什么？”
“奴婢不明白……”
忽然，有两个字落入她耳中，让她身子一颤，整个人都懵了。
她伸出手，把瓷瓶往布木布泰鼻子下送过去，就像在面对一只熟睡中的老虎。
她连忙向门外的护卫问道：“晋王呢？”
可王笑眼眸中依然只有坦然和平静。
他站起身，道：“你不必委屈求全，先纳你进门也好。嗯，你有这份坚持，我觉得也不错。”
下一刻，她的手被王笑握住。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布木布泰不再想听王笑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
布木布泰道：“假仁假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横波迷迷糊糊醒来，脑子里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一声冷笑。
他们都不相信远大的政治抱负，全都不相信。
比如，为我们治下的人们谋求更好的生活。我认为这才是掌权者有了权力之后该做的，而不是永远陷在对权力的追逐之中。
世人甚至厌恶伟大，排斥伟大。因为这对他们而言太假了。
王笑又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官你也别当了。”
“好了，别哭了。”
“我知道。”
“……”
顾横波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她眼看着王笑缓缓倒下去，连忙伸手抱住他，却是整个人都被他带倒在地……
……
王笑摇了摇头，又喃喃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你哭了？”
她努力睁开眼，只见天光已经大亮了，自己正躺在床榻下边。
“晋王，我……我好喜欢你啊。”顾横波低声道。
这一刻，她只想得到他的归属感与爱。
顾横波又是咬嘴唇，又是跺脚，却也不知怎么开始下手……
……
“哦，她晕船，又喝了点酒，昏睡过去了。”王笑似乎也有些醉，揉了揉额头，随口道，“你怎么过来了？”
“别这样，让它过去吧。”
顾横波哭得更凶……
“晋王……你你……都猜到了？”
王笑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对你已尽了最大的宽容，别得寸进尺，我们之间就这样了。”
“去，晋王吩咐，你们去把苏茉儿给我看管起来。”
下一刻，她脑袋后面一痛，眼前一黑，人就软软栽倒下去。
——夜长梦多啊蠢丫头！顾横波啊顾横波，你今天怎么这么傻？到底是为什么要那么说？
——自己到底在干嘛啊？完全错了啊，这时候应该趁热打铁才是，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呜呜……”
船舱外的海浪声都听不到了，只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幼稚。”
“我没有……王笑，你曾经被我征服，你甘心吗？你不是想告诉我谁才是主子吗？对了，这些日子我都看到了，你不喜欢顾横波那种小脚，你喜欢我的天足，你更喜欢我的放肆，喜欢看我不服气又被你掌握的样子……”
——现在要是那个，他就要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过了……他就知道自己刚才骗他了……
顾横波于是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把门栓好，过程中手抖得厉害。
布木布泰不喜欢他这种坦荡的态度。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登时更加慌张。
但今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了，她需要再想一想才知道怎么应对……
“晋王……你……你能纳我为妾吗？！”
难得的柔软过后，布木布泰再次显出凶狠的态度。
好不容易把门栓上，她目光不由自主又转向躺在那的王笑……
郑元化要变法，一个掘了黄河的大恶人要变法？他能是为了天下百姓吗？他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他的衣裳乱七八糟的，似乎是被随意拉起来的……
一声轻响，瓷瓶落在地上。
而他说的话题也是布木布泰以前最感兴趣的，但她忽然发现……自己懒得听这些了。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缺点什么。
“仁义道德？”
顾横波被这么一抱，又是狂喜又是害怕，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脑袋乱成了一片浆糊。
“呵，真以为我晕船？醉酒？”
现在，郑元化死了，站在这个高高的位置上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懂我这种孤独吗？你不懂，你连归属感和爱都没有……”
“我也没想明白，”布木布泰有些迷茫地缓缓叹道：“但也许，有些东西索取是索取不来的……”
……
“那个……晋王，其实……也可以的。为了晋王，我什么都愿意……”
她仰着头，酒水顺着她的红唇流淌过她的脸颊，又流入她的脖颈。
但你的政治抱负……格局小了，你太害怕失去。学会放下吧，回到蒙古去，看看最底层的牧民过的是什么日子，重拾你的抱负。分辨政客和政治家的区别，到时，你会明白这次为什么输给我。
为什么孤独呢？
王笑侃侃而谈着，语气平淡，气质比往常又有了些不同。
又过了一会，她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痴迷地看着王笑。
她饮了一口酒，道：“王笑，你知道你活得越来越虚伪、越来越讨人厌了吗？”
“……”
但她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
这是她第一次用柔软的语气恳求王笑。
“我最近想到一件颇有意思的事，如果我是福临，回到沈阳以后要怎么做才能在辽东翻盘，其实清朝也有很多弊政，只是被军事上的胜利掩盖了……”
“其实，我虽然出身卑贱，但……但也觉得……就算是作妾，也还是等礼成了……再……再那个比较好……”
“你别逼我恨你。”
而自己忙来忙去，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顾横波先是又警惕地看了布木布泰一眼，见她闭着眼，一副醉倒昏睡了的样子。
好一会儿，王笑站起身，从她手中拿过酒壶。
王笑却只是叹息了一声，道：“芊芊给你的药？唉，其实她过虑了，我和布木布泰已经结束了。”
海船破浪而行，并不因船舱里发生的小事而影响它的速度。
其实我很欣赏你，不管是权谋还是施政，你做得并不差，在我眼里你比多尔衮要厉害得多，他太在乎个人的荣华富贵了。你比他强，比他有大局观，你懂平衡，还能在平衡中推行你的政治抱负。
但好在护卫们并未发觉，转身走开了。
“嗯。”王笑道：“回了京，我纳你进门就是，别哭了。”
“我是真心的。”
她真的完全琢磨不透王笑了。
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低声道：“晋王，下官有要事禀奏，你来看这个……”
“你想怎样？要我取悦你么？”
“怎么了？”
布木布泰笑了笑。
……
可笑的是，每当我想要学着做一点伟大的事，或者学着伟大的人说几句话。所有人心里都不信。
“是吗？这种时候你还有……”
“晋……晋王……别这样……”
“你还记得在雍和苑吗？你是我的奴才，我坐在你身上，让你取悦我；我杀了你的人，杀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如果有机会，我还要杀掉你的妻儿……生气吗？来，打我啊，撕扯我，摁着我，教训我……”
“可是昨夜……”
但今天也不知怎么得，她脑子里晕乎乎的。
她一时又好恨自己关键时候糊了脑袋。
她哭着哭着，肝肠寸断，王笑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真的，我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你为我献上的哈达，成为我的朋友和同胞，一起构建一个富强的大华夏……”
“归属感和爱”这几个字入耳，她只觉心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你知道你最好的选择是什么，让科尔沁像归附清朝一样归附楚朝。我虽然不会给予你们的贵族以前的特权，却能带给草原和平、富足，让你的族人不再受战乱和贫脊之苦……
“王笑。”她轻声唤了一句，打断他那些虚伪的政客之言。
而她就算失去了权力，却也想听听王笑是如何剖析权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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