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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卫公放心去吧……”
“督师……”
“都听到了吗？！老夫死后，尔等降了吧！”
马叔睦无奈，却是道：“孩儿探到一个消息。”
夏向维放下千里镜。
“……”
卫雍文的亲卫们已经开始担心逃兵们劫走督师……
“王笑这妖孽命硬，感知到贫僧要取他的命……马相放心，贫僧可以镇住他，不过，这灵阁内还要再添一些供品……”
那美人眼中浮起一抹娇媚，很快，却又变为痛苦。
有美人走到窗前，环住他的腰。
“实话实说，在晚辈眼里，卫公的忠心只是愚忠而已。”
隔着三十步远的距离，夏向维看向雨幕中的老者，喊道：“我们并非完全不接受投降，只要是未曾虐民的文武官员，皆可投降。洪孝思不降，反而封闭城门，生怕百姓与我们接触，可见平日必定倒行逆施。卫公一世清名，何苦为这等小人守城，反害了将士性命？”
这日下起了雨，原本被派出增援的五万铁册军又掉头返回驻地，只有卫雍文带着三万杂兵冒着雨、连夜渡过长江。
一声声的喊声中，等卫雍文转回营帐，看到的就是越来越少的士卒。
但每次看了战报，他依然还是忍不住摇头。
号角声起，秦山湖终于率军攻打滁州城。
卫雍文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年轻人，在你眼里，老夫很蠢吧？”
“左丞，这是上午才下的令，又改？”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吼道：“都住手！住手！”
马超然道：“扬州若失守，南京一样危矣！”
马超然又供上了许多金银，终于入睡。
“老夫死后，尔等降了吧。”
“闭嘴！我就是不想清醒！”
渡口在南京城北、长江边上。
“你激我也无用，老夫知道你们行军南下，一路清算官员、整顿吏治。老夫这一生光明磊落，不怕人查。”
“钱大人病了……”
“唉。”马超然心里暗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问道：“派谁去扬州督战？”
……
“他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应思节叹息一声，问道：“今日各地勤王兵马到了多少？”
……
笑自己养了个好儿子，好儿子一天到晚说说说，说的好事没一个准，说的坏事一个不落地全发生了。
“……”
“你别劝我，我是你爹，你别劝。只要十一天，只要再等十一天……”
秦山湖最怕遇到的那种就是平日里清廉正直、却又死脑筋的，有些文官颇受百姓爱戴，又要维护社稷正统，能带着满城人负隅顽抗；有些武官体恤士卒，麾下将士愿为其效死，也是死战不降……
应思节四下看了一眼，忽问道：“钱参政怎么没来？”
“卫督师！”
堂中一个个重臣都盯着地图作思索状，无人答话。
“莫走了洪孝思……”
这支援军的作用似乎就是成为滁州城门外的一层肉盾，能拖延北楚多少时间是多少时间。
只有卫雍文还领着最后督标营的千余亲兵死战不退……
他思来想去，又道：“秦将军不如停战一日，我去劝降他吧？”
哪怕再晚半个时辰，让卫雍文战死在城门外也好……
似乎是不忍心再看这片土地上各式各样的人，他抬起头，望向天空。
卫雍文也不知再说什么好，颓然挥了挥手，转身向五马渡走去。
秦山湖怕他们倒不是怕打不过他们，他怕的是每次把这些人杀掉，心里都觉不是滋味。
他又摇了摇头，把战报一丢，转身离开船舱。
秦山湖当日便下发檄文，告谕城中文武，如无欺男霸女之劣迹者，可安心受降。
马叔睦处理了爱妾的尸体，转回书房。
……
但有你们守着苍生，老夫也可以放心去死了，真的，看到你们能体恤生民，老夫已能含笑九泉……”
“……”
这小子一天到晚不去衙门，蹲在家里摆谱。
短短半日，芜湖守军投降。
也有遇到跋扈军阀与贪官劣绅，这时候往往城中百姓有趁夜开了城门，北楚军直接杀入城中。
卫雍文身子晃了晃，感到完全呼吸不过来，一股气顶在脑门上，几乎就这样被气死过去……
北楚军这一路打过来皆是如此。
夏向维就那么抬着头看着天。
相传西晋末年，八王之乱后，琅琊王、彭城王、西阳王、汝南王、南顿王这五位王渡江至此，其中，琅琊王司马睿所乘坐骑化龙飞去，成为其称帝前的吉兆，时人歌谣有云“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故此处称五马渡。
南楚政事堂。
等卫雍文离开，马超然与应思节对视一眼，应思节喃喃道：“我们都是丞相了，他还称‘阁台’。”
自十月九日北楚发兵南征起，短短二十天，中西两路大军已攻破南京两面门户，兵戈已直指南京……
卫雍文道：“曹浚的兵马守城绰绰有余，能守住自然能守住，守不住……”
丢了？
但，他们拼命在守的滁州、太平府，已经丢了……
但如今滁州城的守将是丁泽威的副将洪孝思，他担心卫雍文进城后投降，害了丁泽威的家眷，于是下令封死城门。只派人每日吊下一些米面给援军。
“有热粥喝，有帐篷遮头，有干净衣裳……”
而北楚军中很快也有人喊道：“捷报！西路大捷！秦帅已拿下太平府，斩杀丁泽威！我等速克滁州啊……”
王笑看了秦山河一眼，想说些什么又没说。
卫雍文道：“唯死战尔，我督师滁州、太平府，阻止北楚中西两路兵马汇合，请阁台大人督师扬州。生死存亡，在此一战了。”
“你说什么？！”
秦山湖终于明白夏向维说的“可怜”是什么意思了。
“请督师恕罪，末将只是奉令行事……”
马超然猛得回过头，眼神瞬间恢复清明，脸色从失魂落魄转为勃然大怒。
至此，北楚西路大军距南京之前已隔了一个太平府。
马超然揉了揉额头，只觉头都要炸开了。
“杀败他们！”
“何事？”卫雍文急问道：“是一应军器钱粮已准备妥当？”
……
他忧心忡忡地穿过走廊，走到了做法事的灵阁前。
应思节颓然道：“五日丢了七县，扬州都只剩府城了，再增援还有何益？不给丁泽威守住滁州，他怎么能放手与秦山河决战。”
为了南京的安危、为了陛下的安危，卫雍文只好把这口气咽下，率军在滁州城外驻守。
“大家都是同胞手足，愿降的过来，这边有热粥喝……”
而南京城内，马超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后还是披上衣服起来。
“那就请卫公保全士卒百姓性命，降了吧。”夏向维道：“这一路而来，请降者无数，十之七八都被我们惩处。让晚辈开口相劝的，卫公是第一个。”
“下雨了，会不会影响这场法事？”
若是大怒而走，一则长江北岸的船只已经被毁，并无船只可返南岸；二则一旦滁州失守，则丁泽威必定不能安心与秦山河决战……
而滁州城依然城门紧闭，连粮食都不再给。
“督师！”
这边区区一千人还在与强大的北楚军厮杀，身后的滁州城突然城门大开……
“唯死战尔。”
血染的疆场上，只剩最后的三百亲卫还在护着卫雍文死战。
但若是滁州失守，则丁泽威必退，他一退，芜湖危矣、太平府危矣，北楚中路、西路会合渡江，则南京危矣……”
“老夫为的是天下的秩序。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不可紊乱。隆昌皇帝是天下正统，就必须有人为他竭忠尽智。否则尊卑礼仪一乱，国将不国！”
“想来若是建虏南下，他们该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卫雍文又怒又无奈。
在他们身后，有将官高喊道：“我们回南边，把剩下的船只全都凿穿！不要给北楚的逆贼留下一艘船！”
“年轻人，老夫来见你，不是来投降的。是想来看看你们这些光复中原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看到了，老夫也就放心了……
“这末将就不知了，请黄总兵来接令。”
哪怕北楚将领们自己也不太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凑过去，在马超然耳边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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