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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让他拿定主意的是“侥幸”。
他说着不由心想，水太凉这辈子运气不错，既不用被考验民族气节，又还有人替他说话。只看这人懂不懂知足了。
陈惟中面露难色，想了想，道：“下官恳请晋王宽宥钱大人。”
“是，晋王请放心。”
但不同的是，今日这封信是请郑氏率水师从长江口溯流而上，收复南京。
陈惟中接过，见了信上的内容，不由愣了一下。
钱谦益就拿着这封信，煎熬着、思考着，良久都拿不定主意。
“扬帆出海，拨棹横江，戈挥于铁瓮之南，艗系于金陵之北，江龙斩断，拨乱反正，千古勋名，争之顷刻！”
这一步要是退了，一辈子苦心经营的一切就毁了，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陈惟中恭谨应下，又道：“不是下官一人的功劳，这两年在徐州、淮安改革，我们培养了不少务实又懂江南之事的官吏。就算没有下官，此事也一定能办成……”
再者，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他行事如此不密，这密信既已落入晋王手中，可见他是个不能成事的。这种人，杀之引起麻烦，放过却也无伤大雅。不如……请晋王饶他这一遭。”
当年曹操麾下文武暗通袁绍，曹操得军中人书，皆焚之。此为老成谋事之道。下官认为可以借此事敲打他一番，继续借助其声望安抚江南，杀之却毫无意义。”
挥毫落地至最后一字，力透纸背，钱谦益胸中豪情四溢。
“哦？”
但今日不有所作为，坐看王笑遣陈惟中追缴江南积欠，明日就要看他们废除科举、施行新政。
王笑才要挥退陈惟中，想起一事，又道：“对了，江南这边你亲朋好友较多。但平日与他们来往时，你要注意些个人安全，我会再给你加派一队护卫。”
陈惟中走进王笑的公房，只见王笑正看着地图在思忖着什么。
信是写给在福建的郑芝龙。
“是……”
陈惟中思忖片刻，叹息了一声，道：“晋王既把这情报给下官看，想必是证据确凿了。钱大人虽成名五十余年，但入朝无几时，竟做出这等……失智之举。”
“晋王请看。”
王笑看过秘信，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向跪在堂中的年轻人道：“我让人抄录一份，原信你还是带到福建给郑芝龙。”
钱谦益明言隆昌皇帝依然在逃，并与马超然父子失散，并未到杭州。
如今王笑倒行逆施，江南舆情鼎沸，缙绅敢怒而不敢言，郑芝龙成事的可能性很大……
“晋王。”
钱谦益于是将秘信装入蜡丸，交给了一位自己极信任的门生，嘱咐其火速南下投奔郑芝龙……
钱谦益只是被推到了这一步，杀了他还会有别人站出来。朝廷旧制中受益者、得到最多特权者，这些人多集中于江南，此为制度之顽疾，而非钱谦益一人之罪。与其杀了他，不如考虑如何利用好此事，以顾全江南改革大局。”
陈惟中很是诚恳，又道：“其实，下官也理解钱大人……如今还只是追缴积欠，接下来晋王怕是要在江南也废除科举、推行新政，他现在不表态，到时也会陷入两难处境。”
次日。
王笑道：“这人鼠首两端，表面一套、暗里又一套，你认为如何处置为妥？”
一封信看完，他脸上的表情便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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