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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音，两个武襄左卫押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上楼来，那中年人哭丧着脸，见到原毓宗就哭：“老爷……”
这一世，朱慈烺会想办法重用路振飞，天津巡抚就是眼下就合适的一个位置。
这对储君来说，绝不是好事。
张凤翔捻着胡须静听，越想越觉得，太子“隔墙扔砖”的比喻实在是太妙，太贴切了。
朱慈烺冷冷注视，令人将娄光先和杨维翰两人的供词交给他看。
但要阻止太子问案，却也不是太容易，如果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太子是绝对不会住手的。
朱慈烺淡淡道：“少司马的担忧，本宫明白，原毓宗的处置，本宫没有权利插手，也不会插手，一应证据都交给刑部，最后如何惩处，由陛下圣裁。”
朱慈烺点点头，目光望向原毓宗：“让他画押，带下去吧。”
原来，刚才原毓宗所说，一直都有文书在记录，此时听到太子的命令，立刻拿着供词上前，令原毓宗画押，原毓宗倒也没有顽抗，老老实实的画了押，临了他颤抖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就容罪臣说最后一句话吧，殿下虽然是国本储君，但却也不能不遵我大明的律法，罪臣固然有罪，但罪臣身为一方巡抚，未经三法司审判，也未有陛下的圣旨，殿下就令人抄了罪臣的家，实在是与我大明律法不符啊。罪臣死不足惜，但请殿下以后三思而行，再不可行此大胆之事……”
路振飞之后，继任的田仰无德无能，两淮颓废，清军来犯之时，毫无抵抗能力，一溃千里。扬州史可法被围，其时田仰尚有兵马八千，不救。扬州陷落，弃淮安入海。其后降清，但被清军坑杀。
朱慈烺微微点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说出这些话，倒也有些胆气，可惜啊，你忠心不足，三心二意，所以我无法用你，另外说一句，本宫并没有令人抄你的家，不过是将你的管家叫来一问……”
只看了几页，原毓宗就脸色大变，眼中的镇定再也无法伪装，他一把扔了供词，扑通跪在地上，向太子喊冤。
一个罪臣，居然向太子发问，简直反了。
对刚刚稳定的朝局来说，就更不是好事了。
太子点头。
“啊？”
朱慈烺起身，微笑的将他托起来，先点点头，然后肃然道：“天津乃是京畿重地，建虏一旦入塞，天津必然承压，望你早做准备。”
张凤翔犹豫了很久，这时终于可以说话了：“殿下，原毓宗毕竟是天津巡抚，此事还要慎重啊。”
“原毓宗，你还有何话说？”问话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唐亮。
张凤翔起身行礼，深深一鞠：“臣明白了。”
说不得太子还会疑心他是周延儒的人。
其时，路振飞亦遭母丧，家无可归，亦无官职，只能流寓苏州。
另外的，有一件事，他犹豫着，是不是要提醒太子？
武襄左卫将原毓宗三人带下。
那就是现任光禄寺少卿路振飞。
朱慈烺心中有人选吗？
说罢，跪伏在地。
想着想着，张凤翔就满头大汗滚滚而下，他是兵部的老官吏，没做过地方巡抚，在朝中也没有什么靠山，对“党争”一向是敬而远之，因为他无害，所以才能一直担任兵部侍郎，而一旦他出言阻止太子，就等于是要介入党争了……
所谓“简在圣心”就是如此。
“污蔑！全是污蔑！”
管家不但是他的管家，也知道他很多的机密，看管家的样子，应该已经是全说了。
路振飞，字皓月，又字见白，邯郸市曲周县东关人，天启五年进士，崇祯十七年，甲申之变时，路振飞刚刚接替史可法，成为漕运总督，面对天下危局，他不但击退了李自成对两淮的侵扰，保两淮安稳，接纳北方逃到两淮的藩王和大臣，显示了相当的军士能力，而且致书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谓“伦序当在福王，宜早定社稷主”，可惜，史可法没有听从。
娄光先升任副将之事，果然是有问题的，兵备道原毓宗举荐，兵部快速通过，当时的兵部尚书是陈新甲，两个侍郎是他和吴甡，虽然是陈新甲一手操作，但并不能说他这个侍郎就一点责任都没有。
马士英最后没有降清（有一种说服，清廷不准他降，降也是死），保住了气节，但就其用人来说，只知道任人唯亲，大肆收贿，将南明政事搅的一塌糊涂，南明败亡，马士英负有很大的责任，路振飞的使用就是一个明证，如果继续使用路振飞，两淮必不至于这么快就颓废，两淮有所作为，也就等于是为南明争取到了时间了，但可惜啊，能臣不得用。
“但本宫要和你们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们自认倒霉也罢，不平也罢，归根结底，是在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那些人现在没有被抓到，并不表示以后不会被抓到。终有一天，会轮到他们的，也终有一天，我大明朝的贪官污吏会销声匿迹，占空额，吃空饷不再会是常态，清廉勤政有操守，成为我大明官员的主流……”朱慈烺的声音飘的很远，像是在说一个信念，又像是在说一个理想。
原毓宗瘫坐在地上，抬起他满是冷汗的头颅，缓缓道：“臣无话可说。但臣有一事不明。”
曹友义退下，佟定方进入，小声禀报，并将娄光先和杨维翰两人的口供呈给太子，太子看完，眉头微微皱起，顺手交给坐在左首边的兵部侍郎张凤翔，张凤翔只看了几张就脸色大变。
“臣是崇祯元年的进士，自为官以来，兢兢业业，虽然臣确实收了一些不该收的银子，坏了名节，但臣扪心自问，自以对得住朝廷的任命，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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