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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我便立志做一名神医,主攻长生不老,虽治了不少相思病,却没当过红娘。这第一次干牵线搭桥的勾当,居然牵的还是昶帝的线,若是牵不上,便要小命呜呼,我心下一片愁云惨雾,纠结不已。
那半只的下落可想而知……
我一向自认为相貌极有安全感,但还是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
“当然是奴家,怎么,皇上不喜欢奴家这样嘛?”她娇嗔着飘了一个媚眼。
向左使不厚道地噗了一声,忙抿住了嘴。
他撩了撩眼皮,横过一记眼波,“爱卿,能治么?”
向钧露出一个大惊失色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殿内静悄悄的,数位宫女太监齐齐望着我,表情和向左使极度一致。
他慢悠悠靠上龙榻,冲我粲然一笑:“既然是神医,爱卿你一定能办得到。”他容貌极好,凤目龙睛这一笑,倒还真是姿色撩人,春意横生,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浑身幽凉,如坠冰窖。
话没说完,她讥笑道:“生为天子,容貌出众,不过是个投胎时找了个好肚皮而已,算什么本事?”
他笑容可掬:“要是你被皇帝陛下打了板子走不得路,我还可以把你运回伽罗。”
看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和修长白皙的玉指,再想起他的洁癖,我心里颇感罪过,端起那碗清水慢慢倒入猪肠中,然后对容琛笑了笑:“好了,倒在空碗里。”
我对着向钧干笑:“向左使,烦请在外面等候一会儿。”
我顿时就迷茫了,是我的审美观扭曲,还是男人们的审美观扭曲?我再次回头仔细地打量着明慧,仍旧未能看出她那里勾魂摄魄,容貌顶多算是清秀,比不得眉妩的一半姿色,但为何容琛见到眉妩如见白菜,而见她却是眼中一亮?我百思不得其解。
让容琛屈就我的助手,实在抱歉,但我总不能说他是来看热闹的。
“要是办不到么,那就去死好了。”
我心里哦了一声,此乃典型性相思病,陛下的症状还挺全乎。果然是饱暖思淫欲么,这厌食症一好,相思病便来了。
我突然想起容琛的话,便多了个心眼,吞吞吐吐道:“这病,好治,也不好治。”
他怒目圆睁,双手叉腰,之前那风流倜傥,气宇风华的模样一扫而光,俨然就是一骂街的泼夫。
容琛噗地一声,口中茶水喷了出来。
那最好不过,我深施一礼:“草民告退。”
我难道一直做卑躬屈膝状?
昶帝一扬下颌:“向钧,带她去。”
我心里灵光一闪,他既是师父口中的“贵”客,必定有过人之处,莫非也是位神医高人?我心中暗喜,连声道:“好啊好啊。”
向左使露出一副不必见外的表情。
容琛果然是来看热闹的,似笑非笑地抿着薄唇,闲逸优雅地饮着车中的茶水,作壁上观。
“你可有什么法子,解朕之症?”
“既然你知道他的想法,为何不顺水推舟,断了他的念想?”
昶帝回过神来,淡定地瞥了我一眼:“女人。”
“皇上万福。”明慧弱柳扶风地跪了下去,一把娇声娇气的声音,生生将我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眉妩点头,打开了百宝箱。须臾之间,一双妙手将明慧的风格骤然改变。若不是我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真以为有人将明慧偷了梁换了柱。
……陛下,神医不是神仙。
“我不是说客,是大夫。”
向钧放开了我,我揉了揉手腕道:“若是喜欢一个人,相见的第一眼,便会在心里生出情丝,情丝越来越多,细密纠结慢慢缠绕凝结成了一颗相思珠,嵌在心里血肉相连。若是挖去这珠子,便不再喜欢这个人。”
若是寻常百姓,我必定会说,师父不在那我去吧。可是,患病的乃是皇帝陛下,师父说过,这位昶帝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最喜叫人“爱卿”,但爱着爱着,卿就死了……
昶帝露出一种如释重负,雨过天晴的表情。
“陛下请看。”我拿起猪肠,走到昶帝跟前,翻开。
容琛眉间一颤,却也没有推拒,伸出两根手指拿着猪肠尾端。
我回到灵夕阁,带上药箱,顺便给眉妩留下几行字告知去向。她此刻还在后头的含烟阁里酣睡,可怜我一早爬起来去采花,巴巴地被向左使碰上……真是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明慧立刻露出不耐厌烦之色,显然,向左使因为昶帝的缘故,成了不受欢迎之人。我也不例外,她看我的目光也是清清冷冷的一瞥,带着不善。
向钧低声道:“陛下的寝宫到了。”他进去之后,我和容琛等在丹陛下。
明慧拿着镜子只端详了一眼,便一提裙裾大刺刺走出了庭院。
他终于红着面皮退下了,临走不忘将不是女人的容琛也领了出去。于是,院子里只有我与明慧,压力小了不少。
明慧眉头一拧:“怎么断他念想?”
我拿着药水清洗过的猪肠翻开,“陛下再看。”猪肠干干净净,连那皱褶,都是干干净净的。
刚刚留好信,容琛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我闷闷缩回到车里,进行自我安慰,怎么说我也是神医莫归的得意弟子,除了长生不老,这世上大致没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得到我,怕他作甚。再说,身边还有一位貌似高人的人。不料斜眼一看,高人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总之一副游山玩水的懒散悠然,脸上隐隐约约写着“不靠谱”三个字。
昶帝默不作声的盯着我,也不知对我的话听信了几分。
“数不清。”通常数据不具体就没什么说服力,于是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人,我还医治过狗、牛、猪……”以示我涉猎广泛,经验老到。
明慧娇滴滴道:“奴家也很高兴能入宫陪着皇上啦……”
“真,真的么?”昶帝竟然露出了一个惊喜得不知所措的表情,有点语无伦次。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身为一枚“爱卿”,我也没有办法。
他腾腾几步走到我跟前,目光阴森森的扫向我的领口,然后,胸口。
这便好。
昶帝沉默,也不知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过了会儿,他才道:“前日母后生辰,朕多饮了几杯未进晚膳,夜间有些口渴腹饿,便拿了个苹果,吃到一半,朕无意间看了一眼苹果,”说到这儿,他皱起了眉,表情介于欲言又止和恶心欲呕之间。
“请陛下取一截未清洗过的猪肠和一碗清水。”
绕过御花园,沿着九曲长廊,步步高升,回环曲折行了许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山重水复之际,一座明丽堂皇的宫室出现在眼前,十几位宫装丽人静立殿外,各色牡丹明艳富贵的在玉阶下排了一水儿怒放,和那宫娥彩女的锦衣华裳争艳斗辉,花团锦簇,艳不可言。
昶帝勾了勾唇角,对向钧一颔首:“赏。”
容琛低头看着脚面,以手扶额,不忍抬头。
我一眼看去,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昶帝他老人家喜欢的女人,是个女道士!
我顿了顿:“女人的私房话。”
效果嘛,刚才的演示已经不言而喻。
我淡定地拢了拢领口,“陛下不信?草民已经治愈过多人。”
我望了望他身后的龙床,淡定道:“双修一晚便可根治。”
原来是皇帝陛下的御林军,怪不得这么张扬神气。
但她的模样,分明是一种如冰似玉,白璧无瑕的冷艳,越是拒人千里,越是引人入迷,放在昶帝的眼中,明明就是另有一番别样风情,根本达不到让他恶心厌恶的级别,于是我建议说:“我有位师妹,是易容化装高手,请她来给你妆扮一番,定会让陛下眼前一亮。”
我有些词穷,半晌弱弱道:“可是他就是喜欢你怎么办?”
我悻悻抹了一把脸,深感此行任务艰巨。
我嗖地打了个寒战。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仿佛又思起那人,幽幽一口轻叹之后,英气逼人的眉睫竟然凝结了一层怅然若失的轻愁。
“公子今日辛苦了。”
“爱卿能不能让她喜欢上朕?”
我以为能让昶帝害上相思病的女子,不知如何的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实在没想到却是一个冷若寒霜的女子,甚至算不得似花似玉,说是如冰似玉倒挺合适。
“宣进来吧。” 一名内侍出来对我招了招手,我吸了口气便抬步走了进去。
“原是个障眼法。”容琛莞尔:“你糊弄人的时候,倒还真是一脸憨厚。”
“等等。”
“是,草民灵珑。”我又指了指身后:“这位是我的助手容琛。”
虽然她是个小女子,征服起来不如铁骑踏破疆土来得波澜壮阔,但闲极无聊之下,聊胜于无不是?
昶帝信道,京城大大小小的道观无数,上清观是其中翘楚。向钧将我领进道观时,我满腹疑惑,不是来见昶帝的意中人么?为何来此?
“他身为一国之君,普天之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却没想到遇见我,对他不理不睬,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放不下这个面子。”
然而他并不知,他的心上人已经今非昔比,见到明慧的那一刻,他呆住了。
他急得跺脚,“这可怎么是好。”
向左使置若罔闻,对我微一颔首,那意思就是,你可以开始了。
“相思病”三个字我尚未出口,只听她冷哼了一句:“他确实有病,神经病。”
明慧一扭腰一跺脚外加一个媚眼:“当然是真的。”
昶帝恍然如梦,半晌才道:“明慧,真的是你吗?”
我上前两步,结果手还没伸到昶帝的胸前,就被一只铁掌握住了手腕,向左使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但眼神已经冷冰冰的一团杀气。
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从脚底板嗖嗖地冒上来一股凉气。
我退后几步,对容琛点了点头:“过来帮忙拿一下。”
向钧径直将我领进道观后的一处幽静宅院,指着林荫树下的一位女子道:“那便是陛下的心上人,明慧。”
我上前施礼。
明慧极不耐烦,拧着眉头冷哼:“你不必多说了,反正我不喜欢他。”
“哎呀,皇上受凉了么?”明慧拿那香手帕使劲蹭他的脸,看她暗暗咬牙切齿的模样,我估计那手劲不小,她心里想的是掐死昶帝吧?
屋子里静的当真是针掉都能听见。
舌灿莲花并非我的强项,特别是容琛施施然站我身边,一副等着看我倾情演出的期待眼神,让我来时路上打了一肚子的草稿瞬间灰飞烟灭。
我只好说:“陛下能否让草民先见见那个人,再根据具体情况,想具体办法。”
去京的这一路上,我颇为忧郁。我年纪轻轻,还未成亲,我……能不能不去啊,撩开车帘,一片金甲寒光晃花了我的眼。
不多时,向钧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截猪肠和一碗清水。未清洗的猪肠有一股让人不大愉悦的味道,自然,模样也不大中看。
“陛下还有何吩咐?”
“我说实话,姑娘不生气吧?”
可惜,我心里将将把他夸完,只听一声雷霆暴喝:“刨开了心,还能活么,你若不是莫归的弟子,朕就将你拉出去斩了,你想谋逆不成?”
他望了望我:“半只。”
昶帝又露出一个恶心干呕的表情,身侧立刻有宦官很有眼色的递上一方锦帕,昶帝接过,虚虚地捂住了口鼻。
昶帝皮糙肉厚的问道:“那,若是她没得呢?”
“你呀,最好是小心为妙,小心小命不保。”
玉如意,金元宝,红珊瑚……倒真真是出手大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我虽然拿猪肠比作他的肠子,但我委实没有将他比作猪的意思。
……啊呸呸呸,乌鸦嘴。
我忍不住对着他发牢骚:“都说每个人生来脚上都栓了月老的红线,有那命定的姻缘。你说这昶帝后宫放着三千佳丽,他还惦记着吃外食,那两只脚脖子够使么?”
“你说得对。”
我脱下手套,净了手,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恭恭敬敬呈上:“这药粉陛下喝下一杯即可。”
不料,向钧突然眼睛一亮:“姑娘既是神医的弟子,想必也是医术高明,就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不在眼前的时候,朕不管做什么都没心思,吃不好睡不好,眼花、胸闷、无力、发呆、幻觉幻听、百无聊赖。”
他指着我的衣服,呸了一口:“就你这歪七扭八的针脚?衣服都缝不好,还缝人?”
昶帝懒洋洋地靠着,看上去怏怏无力,目光里却藏不住犀利的锋芒,粗粗打量我两眼,目光飞快落在我的唇上,想来我唇形还算不错。
据可靠消息,当日下午昶帝泄了两次,晚膳时分,进食了一笼水晶素包和一碗白粥,未呕吐。
太监呆若木鸡,宫女脸色如雪。
他眉梢一扬:“要不,我随你同去?”
皇宫入眼所见的女人几乎个个都算得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若说后宫佳丽如那色彩明艳的细致工笔,眼前这位便是清淡的水墨写意,与那后宫的繁花似锦,富贵雍容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味道。
他抚了抚胸口:“平身,你就是神医莫归的弟子?”
我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谁知翌日一早,昶帝又将我叫了去。他的气色明显看着比昨日强了许多,抛开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倒也是个英武俊朗的男子。
明慧的脸色和善了许多,“我最喜欢听实话,你只管说,越实在我越喜欢。”
马车径直进了帝京。宫门外,弃车换轿,一行人进了宫城。
苑中暗香浮动,分花拂柳进入花厅,内里是清一色的玉器玉桌,素雅高洁,净光莹莹。厅内连红烛都不燃,只用那紫金盘托着夜明珠照亮,端的是月宫瑶池一般。大约昶帝认为这样的风格方勉强衬得上他的心上人。
“姑娘不必自谦,请。”
莫说是被腰斩的虫子,便是生吞了整只,这会儿也早就香消玉殒在昶帝体内,感觉到虫子在拱,恶心呕吐自然是心病作祟。
晨曦初明,海风吹得心间一片豁达开旷。路旁碧树葳蕤,雀鸟在晨光中啾鸣,如童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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