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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因为那些图片和容琛的一句话,我很不纯洁地失了眠,挠了半夜的墙。
“顺利。”我捧起一盏茶水,错开了视线,方才看了那些让人眼皮抽筋的图画,居然一见他,就自动自发地将他带入了进去,如果他做哪些动作……啊打住打住,我怎么能这么猥琐,菩萨玉帝宽恕我吧,罪过罪过。
容琛扭头看了看,抬步走向路旁的茅厕。他这是作甚?
寐生双手合十,竟然念起了往生咒。我和容琛皆是一怔,但转念一想,他生来便在寺院之中,自然懂得这些。
昶帝的思维果然不能以常理论之,于是,我和元昭的婚事也果然是句戏言。一辈子的事,就在他一喜一怒之间,一句话敲定,再一句话否决。元昭脸上包着纱布,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他是资深面瘫,就算是露着脸,我大抵也看不出来他的心理活动。
“然后,”他摸了摸鼻子,神神秘秘地一笑:“我和焦离谈判,最终达成了协议,你师父和他抢生意的事,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再管了。”
君水居里,容琛并未睡,窗纸上透出一个清逸的剪影。隔壁的房间静悄悄的,大约眉妩已经睡下了,这丫头为了养颜美容,一向早睡晚起。
我不曾骗过她,也自问未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一直心结难解,但此刻,她却说,她不恨我。这是为何?
“朕别无所求,只想问个明白。”
我咬着手指……那,公子,我算是你的人么?师父是你的好友,我是师父的弟子,咳咳,拐弯抹角地也算是吧,我尚未好意思开口套个近乎,这边,寐生已经自动自发地成为了他的人,亲切地叫道:“师公,我们走吧。”
“别来无恙。”忽然从我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悄无声息,如同雾一般弥漫过来。
容琛摸了摸鼻子:“仙姑你知道的成语还挺多,洗洗睡吧。”
“当然不会了,你以为都像你啊。”
“真人,我可否也问她一个问题?”
“你骗朕?”
我默不作声,脸上挤出一坨干笑。
“寐生,这两位香客,想带你去一趟碧月湖。”
“原本朕看你丑陋,怕你嫁不出去,念在你成全了朕与明慧,便好心将你许给元昭。但如今明慧不在,凭什么朕孤家寡人,你们成双成对,哼,休想!”
我眼皮一抽,干笑:“多谢真人美意,天色不早,告辞。”
“宫里一切顺利么?”容琛推门走进来,一身长衫水雾般清蒙飘逸,烛光跳跃在他眸中,好似夜空中的星辰,有幽静的光华脉脉闪烁。
玄羽轻轻一笑,拂尘弹开了一只夜飞的小虫。
“痴人说梦,狂妄自大。以后休要再弄什么扶乩,我言尽于此,不会再多说一字。”
像谁?他父亲?
昶帝便挥手,宫女内侍鱼贯而出,毫无声息。庭中只剩我与玄羽,昶帝。眼看暮色四起,已经算是合适时机,我双掌合十,貌似高人,其实心里七上八下,不晓得自己念经是否管用。
暮光中的红墙碧瓦,玉阶金廊,格外有一种宫闱深深无穷尽的意味,行过一段蜿蜒漫长的路程,到了掬月苑,夜色初起,迷蒙中,苑中景物影影绰绰,依旧是明慧在时的模样,只是物是人非,反而更容易睹物思人。
我吃了一惊:“寐生,你在和谁说话?”
容琛将他拉起来,笑眯眯望着我:“要不,让他先叫你师姐,回头让他拜莫归为师,我怕你误人子弟。”
沙盘上只传来一句冷冷清清的话语:
她会不会回答我?我紧紧看着沙盘,过了一会儿,沙盘浮现了几个字:
“我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容琛施施然从茅厕里走了出来,对着随后而出的向左使一抱拳:“向左使,再会。”
“人死不超过三日,魂魄尚在身体附近盘旋,你只需念一段地藏经便可。”
“这个,说来话长。”
“然后呢?”
我一把将书放在屁股下,颤着声问:“谁?”
我讶然:“你看得到你母亲?”
“师父你看。”
容琛负手望了望高远的青天,以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道:“你不觉得这一群人里,唯有你,昶帝未有任何封赏么?没用的人,通常死得很快。所以,我才让你来招魂。”
“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你是不是开了眉间轮的天知?”
容琛柔声道:“我们只是在湖边,骊龙不会离水伤人,你放心。”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莫非那一夜,是明慧自己喝了温柔乡,然后在梦里寻了一个圆满,了无牵挂离去?那么,她温柔乡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这个自然。”他笑了笑,望着我似是惊诧,又似是琢磨。
我木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完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终于可喜可贺地毁于一旦了。但是,他说要我将来教他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教的么?泪奔……
我险些惊呼出声。
昶帝似乎不信,盯着沙盘道:“生无所恋?可是那一夜,你在我怀里明明说过,要与我携手以老,永不分开。”
昶帝看了看庭外的暮色道:“开始吧。”
我恍然明白叶菡池的母亲为何将他遗弃,为何他不愿见人。
寐生一路抿着唇,小小年纪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和元宝分明是两个极端。元宝和他年岁相仿,什么心思都放在那圆乎乎的眼睛里,而寐生,却是少年老成,眼神和表情都不大像是孩童,我居然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昶帝咬牙切齿道:“好,既然你没有骗朕,那朕要出海寻仙草让你起死回生,让你实现自己的诺言。”
昶帝目光一挪,看向我:“你眉间那陀黑墨怎么不见了?”
“她方才说了,再不会答一句话。”
昶帝一身素衣,玉带金冠,面冷色肃。
容琛和我面面相觑。
“不过,他性情孤僻,不愿见人。就算你们受他母亲之托,我想他也不肯跟你们同去。”
寐生突然对着水面道:“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他回头笑了笑,“你觉得那一式最好学?”见我不答,又指着其中一页,“这招不错,你觉得呢?”
一行人出了掬月苑,我走在最后,低声问容琛:“为何要让我来招魂?我根本不会道术。”
鬼差!怪不得来去都悄无声息。
“人死灯灭,何必执迷。”
我越发不解,这是?
“你怎么知晓?”
我摇头。
玄羽道:“陛下,苑中需清退众人。”
“你师父医术高明,很多人阳寿已尽却又被他医治活了,所以,鬼差焦离来寻他的麻烦。”
渐入佳境之时,突然响起的叩门声煞风景地吓了我一跳。
智光主持留我们住了一晚。翌日一早,我尚未起床,便听见有人叩门。我以为是容琛叫我起床,开门却见寐生站在门口。
“都退下吧。”
眉妩立刻说:“等你伤好了,我帮你整容,免费。”
他扭头一笑:“除了喜欢,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到。我听得懂兽语和鸟语。你和他在普安寺外的谈话,被雀鸟传到我耳中,所以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也知道带我来此,是何用意。”
昶帝哑着声道:“你问她,为何要寻死。”
容琛清了清嗓子:“他不会招惹我的人。”
过了许久,沙盘上的笔终于动了,极简单的四个字“生无所恋”。
“他么?”我放下茶盏,“恃才傲物,我行我素,蛮不讲理,奢侈浪费、傲娇胡闹,不时撒娇,间或撒泼……”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对寐生点头:“那好,我答应你。”
他从菜地里走出来,站在智光跟前,犀利冷冽的目光打量着我和容琛。
我低声诵起经文,片刻功夫,岸边的水波轻轻漾起涟漪,叶菡池破水而出,凌波而立。
容琛摸了摸鼻子,笑:“一向低调的人突然自信起来,还真是让人不大习惯啊。”
元昭看了看眉妩,淡淡一笑,未置可否。倒是元宝立刻狗腿兮兮的笑了:“谢谢神仙姐姐。”
走出宫门,何公公领着元宝正等着我们。元宝一见元昭便扑了过来,看见元昭脸上的伤,心疼的眼泪噗噗往下掉:“哥哥,你怎么了?”
我无语了片刻,闷声道:“真人你可真不像个道士。”
“是我。”是容琛的声音。
沙盘再无声息。
叶菡池目光灼灼的望着寐生,瞬间便有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美丽清幽的脸上浮起痛彻心扉的哀婉之色,我听见她自言自语道:“像,像极了。”
他站起身来,这时我才发现,他后背顶着两个耸起的大包,如同驼峰,明明是一张清俊秀丽的童颜,身躯却畸形怪异,如同佝偻的老者。
“真人恕我冒昧,房中术,当真可治陛下的病么?”
“我只是觉得,若真人只是为了利用陛下的病来弘扬道家而夸大了房中术的功效,实在不妥。明慧若不是因为房中术,大约也不会死。而陛下也不会因此而一定要她复活。真人可知,出海寻仙是一笔多大的开销,又有多大的凶险?”
他施施然捻起小册子,翻开,详看,点评:
昶帝喜怒无常,动不动让爱卿变成死卿,还是要块免死牌以防万一最为实际。
我心里寻思,他这般身形,必定引人侧目议论,将来谋生成家恐怕都很艰难,若能学得一技之长,也好谋生立命,得人敬重。可惜,海船建好我便和容琛出海,将来是否能身还归来尚是未知,做他的师父,也不过是短短三月,又能教会他多少东西?
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九五之尊坐拥天下,终归也有求不得的东西。那一夜,他可能以为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从此便是云间比翼水中并蒂,而真相却是,明慧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替身,圆了自己的梦而已。那些情话誓言,她其实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揭开真相就像是一场赌博,结局只有两种,输和赢。目前来看,昶帝输的一败涂地。
他灿然一笑:“这个当然……会。”
“鬼差焦离。”
“真人既然能寻得明慧,也必定能寻得到合适的人选来替她。若是这样,既能满足陛下所需,也能避免出海寻仙这一劳民伤财之事。”
智光主持留我们在寺院里吃了一顿斋饭,黄昏时分,我和容琛带着寐生前往碧月湖。
“我的确可以再挑人选,但陛下认准了明慧,非她不可。”
我颇为失望地对玄羽道了声谢。
“那我如何做?”
男子从手中扬起一道黑幡,一道轻雾裹住了叶菡池的身影,渐渐模糊,越来越单薄飘渺,终烟消云散,化于黑幡之中。
“你怎么会认识他?”我莫名生了惧意,若不是和容琛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又亲眼见过他白日里的影子,也亲自搂过他温暖有力的胳臂,甚至还触碰过他温润的嘴唇,此刻我真的会多想。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跪。”寐生一脸惊喜,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在地上通通磕了三个响头。
我和容琛见了个礼,对主持说明来意。
出了大雄宝殿,穿过花木深深的碑林,是一座七层佛塔,塔后有个小院,智光主持推开了柴门,内里有几间禅房,一片菜地,青绿的蔬菜郁郁葱葱,一个孩子蹲在地里,手里握着一个水瓢,正在给菜苗浇水。
我默念着“慎独慎独”,抱着一种研究学术的态度,非常认真严肃地观看图画和文字。嗯,不得不说,还真是博大精深,深入浅出的一门学问,图文并茂,绘声绘色,看得我遍体生热,心率失调。
“不瞒大师,他母亲已经故去七年,因为这个尘愿未了,成为碧月湖的水魅,不能转世投生。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儿子一面,算是了了尘世的最后一个心愿。”
寐生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我和容琛,好似不大相信。
大师低眉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起身道:“你们随我来。”
我牵过寐生的手,“寐生,这些年你在普安寺过得可好?”我明着是问他,其实是在告诉叶菡池,这孩子便是她的儿子,名叫寐生。
我翻开一看,顿时面红耳赤,这怎么和春宫图大同小异?
我心中大喜,实没想到寻这孩子如此顺利,来时路上我还和容琛商议万一寺中寻不到这孩子,该如何对叶菡池交代。
“我在寺院里过得很好,主持对我也很好。”寐生神色异常地冷静,小小的薄唇紧紧抿着,虽然对我说话,目光却看向叶菡池站着的方向。
早起顶着两只黑眼圈,我跑去问元昭普安寺的所在,然后便和容琛前去了结叶菡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