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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没有接，他就开始发微信，用那种很沉痛的声音卖惨。
这么说或许不准确，应该说她轻而易举的就代入了。
叶未匀也站了起来。
叶宽的笑声中依然带了点不好意思：“姐, 借我点钱呗。”
周嘉鱼笑：“他手里握着十几个项目，几百个工作群，指不定消息都不带看的，哪有空指导我们。”
十年后再相见，物是人非。
叶阳没到江阴上学前，一直都带这个弟弟，虽然那时她才屁大点，但很有长姐为母的意思。后来，她去江阴，开始在学校住宿，不常回家了，这才渐渐的生疏了。只从跟爷爷奶奶的电话中知道叶宽学习不好了，整天跟人在外边混。叶阳大二那年，叶宽突然要退学，说他学不进去，不想在学校浪费时间，要出去打工。叶阳专门从X京回了一趟老家去劝叶宽，因为她知道，那是叶宽人生的拐点，可叶宽最终也没将她的话听进去，还是不上了。
遇到了红灯，车停下来，叶未匀问：“写的是什么？”
周嘉鱼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叶阳的身后道：“张总。”
叶阳看着窗外略过的夜景想，无论什么时候，张虔身边都有那么多优秀的人。
秦雪兰道：“我转他邮箱了，不知道看了没。”隔着王彦喊叶阳，“宝贝儿，过来。”
大家都愣住了。
叶未匀点点头：“这么说有点狭隘，不过的确包括。”
吃过饭后，仨人一块出去。
叶宽发狠了，问她到底是不是他姐，有这么见死不救的姐姐吗，不如直接把他拉黑得了。
叶阳好奇道：“他说什么了？”
王青萍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他们俩肯不肯配合。”
周嘉鱼皱眉道：“那就是说成为女朋友是没可能了，但是炮|友什么的，还是很有可能的。”
周嘉鱼已经先到了，隔着叶未匀仔细看她，笑：“你这满脸倦容，化妆都遮不住。”
叶宽还在哀求：“帮一下忙啊，姐，我不会没完没了的借，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光影勾勒出轮廓，刀削斧凿般好看。
叶阳道：“何止我们公司，大家一块升天了。”
周嘉鱼哈哈笑了：“你们老板这属于作弊行为，万一票房只有几千万，连本都回不了，你以后就是毒奶代言人了。”
女主说，十年后，你变成了我，我变成了你，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叶阳以前跟叶宽谈过，问他看别人生活的那么好，他一点努力的动力都没有吗。叶宽说，遍地都是比他差劲的孩子，可人家也活得好好的，他干吗要那么拼。
周嘉鱼道：“你怎么反应如此大？”
叶阳有些诧异，因为这话题的导向比较私密，她顺着就问了：“那你们怎么分了？”
王青萍接着道：“我们下午也讨论这个，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可能。这四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不能同台是个问题，即便可以同台，现在距离发布会也就十天左右了，他们有没有档期还是个问题。”
叶阳虽然也觉得难，不过还是抱了一点期待，道：“别忘了，咱们这次的甲方是时代，人家家大业大，没什么不可能的。让他们去协调，协调不下来，是他们的问题，咱们只管放开想。”想起什么来，忽然又犹豫了，“我们改档发布会给他们做这么大，那首映礼的时候怎么办？”
叶阳用手捂住额角，低低道：“有点。”又问， “我睡了多久？”
而张虔高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人生规划，并且一直贯彻执行到现在。
创意这东西是无止尽的，只要有时间，它永远可以更好，而甲方永远希望更好。
金浩小朋友表示，他已经跟女朋友备过案了，说这俩月会比较忙，尽量不叫女朋友再连环call他。
很多人甚至包括她，大学毕业都还在茫然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倒也是。”叶阳低头解安全带，“对了，上次说要请你吃饭，结果还是叫你请，下次一定我请，不然就不敢再搭你的顺风车了。”
因为周嘉鱼想到了绿茶婊，她道：“你不也是男的吗，你俩还都是本地人，年龄也差不多，说说看。”
叶阳原以为人都是想往高处走的，不管有没有那个能力，至少都有那个心，所以对叶宽向下看的这个价值观，简直目瞪口呆。
电影是陈蜜和她男友的开头，却不是陈蜜和她前男友的结局。
他点了点头，系上安全带。
她喝咖啡提神提得心慌，必须睡了。再不睡，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厥过去。
“孤独。”叶阳道，“人生来孤独，死而孤独，即便拥有爱情，它也不会让你不孤独。”又道，“看《百年孤独》都没这样深刻的感觉，没想到看这本，会有这种感觉。”
周嘉鱼脸上立刻换上看见金主爸爸时的热烈笑意：“雪兰一直说这馆子不错，今天正好有机会，就进来试试，张总和游助也没吃吗，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块吃点？”
叶宽一直打，打到第三个, 叶阳还是担心叶宽有什么急事，就停下工作，拿起了手机。
叶阳问：“顾景明是谁？”
她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可脑子还是昏沉，声音也是初醒时的那种含混：“不好意思，我好像睡着了。”
周嘉鱼照例将叶阳拜托给了叶未匀。
周嘉鱼道：“可不是，大项目爆了就爆了，大家也不稀奇，一个小项目要爆了，那可真是鸡犬升天。我估计时代的股票估计要涨停。”顿了顿，低声道，“你们说有可能吗，真有可能，我还得下手买点呢。”
叶未匀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吧。”
金浩兴致勃勃道：“这电影不是主要说前任么？可以把蓝臻的前男友陆子宽请到发布会。他俩分手的时候，撕得那么厉害，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如今陆子宽给蓝臻站台，世纪大和解，热搜肯定要爆。这对蓝臻也好，对陆子宽也好，对电影也好，一举三得，多棒啊。”
叶阳笑：“你别乌鸦嘴，我真情实感的在奶呢。还打印了一张电影海报，供在家里，早晚三炷香。要是把它奶爆了，以后它就是我的护身符了，走那都不用怕了。”
叶阳摇摇头：“除非首映礼前，蓝臻和姜凯被偷|拍到正在谈恋爱，双方均不承认也不否认，之后出席首映礼时承认恋情，否则不会再有比现在这个点更能吸引眼球的大事件了。”
叶未匀没吭声。
睡到九点多，起来洗了个澡，下午到时代去开会。
吃饭时候，周嘉鱼问头次看片的叶阳，电影怎么样，能卖到三个亿吗？
十分钟后，秦雪兰再次单独跟她沟通，说方案比上版好点，但她仍然觉得不够好，不过先这样吧，明天开会看看领导怎么说。
暮色四下，华灯初上，这个城市有最美丽的夜景。
叶阳叹气：“要是大导演大成本大制作，这俩人估计愿意博一下。《我去往》这新导演，小成本的，最后怎么着还不一定呢，他俩多半不愿意。”又道，“咱们准备两套方案吧，一套常规点的，一套冒险点的，后天去开会的时候，看看时代那边怎么说。”
叶阳跟着就道：“最好能把男主姜凯的前任也请过来。蓝臻和陆子宽的世纪大和解能博热度，而姜凯和前女友俞凡因事业冲突而和平分手，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爱乐之城》，更容易让人有共鸣，也容易引起广泛讨论，热度可以维持一阵，不会掉那么快。”
叶阳无动于衷道：“你每次都有借口。一会儿吃不了饭了，一会儿发烧感冒了，现在又来同学结婚……你不是有工资么，也不求你攒钱，挣多少花多少不成么，为什么次次要借钱？”
其实这电影最像的是叶阳大学室友陈蜜和她那个前男友。
周嘉鱼饶有兴味道：“就说你的看法。”
周嘉鱼兴致盎然：“多少？”
吃完饭, 已经九点多了，叶阳回到公司, 开始改新档期的营销方案。
曾经炙烈的相信爱情的女主，被爱情伤过很多次后，已经不在相信那玩意。那个当年说爱情只是幻觉的理性男主，如今有感情稳定的女友。
叶未匀没吭声。
叶阳一听他这句不自然的问候，就猜出了他打电话的目的了, 她波澜不惊道：“加班。”
叶阳问：“什么？”
叶阳回到家里，打开电脑，靠着咖啡续命，奋战到凌晨四点多。
叶未匀想了想，道：“就我自己的认识来说，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有没有发展的可能性，基本第一眼就能定。当然不是说第一眼有感觉就一定能发展，也不是说第一眼没感觉就没有发展的可能性。但通常情况下，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发展起来，那多半是不大可能了。即便真的有发展，也是其他方面的。”
叶未匀开了车窗，放了音乐，音响流淌出宁静的后摇。
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一个赛一个的多情。
一个业内人士都能代入，那说明这电影拍得很成功。
男人的外表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气质。
秦雪兰毫不客气的将手机接了过来，挨着将三条语音听完，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将手机还给了她，宽慰道：“估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跟你说了一下，没事，有事我顶着呢，把心收回肚子。”说着起身离开了。
周嘉鱼道：“这才哪跟哪，有你熬得时候，悠着点，别太猛了。”
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有点累。
秦雪兰摇摇头：“张总除了让你改方案，还说什么了吗？”
叶阳把手机拿出来，翻出聊天记录给她看：“除了方案，什么都没说，把我也吓个半死。”
叶阳靠回了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竟然睡了这么久，这是哪里？”
凌晨四点多，叶阳终于把方案写完了，之后又开始写排期。
不过见到又如何，其实不如不见。
叶阳从座位上出来，问：“兰姐，方案还有问题？”
叶阳欠身拿过周嘉鱼面前的杯子，掂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叶宽在手机那头喊：“姐，你在干吗？”
叶阳哦了一声。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了。
X京一到晚上，就美得像电影。
他说他从小就在话剧院混，能经常看到演员们排练。那种忘我，那种狂热，那种嘶声力竭，他次次看次次震撼。做演员，一定要有那种相信你无法相信的东西，并且全情投入的能力。他觉得演员是感性的，而他太理性，不适合。即便去做，也是二流货色，不上不下，会非常痛苦。不如置身事外，做个管理者。
叶阳下了车，进了小区。
叶阳与陈蜜联系，言辞之间，也能感受到她对老公的崇拜和爱意，只不过她仍言辞恳切的叫叶阳别那么早结婚。
王青萍将他们写好的方案发给了叶阳，叶阳看了一下，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叶阳没回答，因为的确不知道。
叶阳一边拍抚胸口，一边咳嗽：“喝到了一根茶梗，卡住了，没事，你继续说，我没听说过这事。”
是个通用的答案，叶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没吭声。
张虔看了叶阳一眼，又去看周嘉鱼和叶未匀：“吃饭呢？”
叶阳问叶未匀还要茶吗，叶未匀欠身接过茶壶说自己来，叶阳就把壶给他了，他边倒茶边道：“不能用这个来衡量吧？”
周嘉鱼道：“你不知道很正常。”看向叶未匀，“你听顾景明说过吗？”
周嘉鱼回头见张虔和游越落座比较远，这才回身低声道：“你们知不知道张虔和他这个女助理有一腿？”
叶宽哎呀一声, 道：“姐，我是真没办法，才来找你的。我朋友结婚，我得随份子，不随多丢人，你先借我点，让我应应急。”
叶阳微微叹了口气，还真是一点没不错, 她道：“俩月前你才借过, 说好半个月之内准定还，现在也没还。没还就罢了，又借？”
叶阳回了一个好的，从长凳上起来，慢慢往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他正在谈恋爱，还是为数不多的把爱情看得比工作重要的人，以至于每次他加班，遇到女朋友的连环call，慌的半条命都没了似的。
叶阳也没再吭声。
叶阳赶在晚上十二点前，把方案又交了上去。
叶未匀失笑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叶阳没想到他真会说出来，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想到了一本书，就轻轻笑了：“我看过最有欺骗性的一本书就是《霍乱时期的爱情》，那书的slogan是什么跨越半个世纪的爱情，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不过年轻时候，觉得爱情是陈词滥调，不屑看。直到后来马尔克斯逝世，附近商场的一个书店，借着这个热度，又将他的作品全部摆出来。我逛书店时，就看到它摆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买了一本。一直看到最后，才发现被骗了。原来以爱情为名的一本书，写的却不是爱情，顿时觉得slogan真是害死人。”
周嘉鱼笑：“你是应该多猜点，一个负责人都没期望的话，那也太消极了，影响不好。不过你这高得有点离谱，猜个五亿，七亿什么的，还像那么回事，猜十几亿，像破罐破摔。”
现在想想，他做这个决定时，还不到二十岁。
她拿了烟，到楼梯间抽了几支，冷静下来后，才又回去接着写。
周嘉鱼笑：“这倒是，你要能带出一个十几亿票房的项目来，从此就金光闪闪了。别说你金光闪闪，你们公司都金光闪闪，短时间内，再也不用愁没大项目了。”
叶未匀跟着笑：“城市变化太大，本地人在这迷路的也不少。”
两人正说着，秦雪兰过来了，悄摸悄的坐在王彦身边，低声问：“方案怎么回事，我们张总到底怎么说的？”
叶阳摁了车窗键，将玻璃降下来，四处看了看，是熟悉的街景，她笑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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