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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包里弹出脑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还在找寻它的主人。
甚至姜漫依都觉得，姜雨这两年的心态，和高中时期相比，成熟太多了。
爱斯梅拉的世纪演出即将拉开帷幕，演出剧目仍旧是经久不衰的《天鹅湖》。
姜雨也礼貌地笑了一下。
姜雨也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略带青茬的下颌，用指尖勾勒描摹着他脸部的轮廓，从眼睛到鼻翼到唇——
资产上百亿的男人，给女儿挑选的第一件礼物，是一个价值9.9元的蝴蝶结发卡。
“这是你应得的，跟我没有关系，是你外婆做的不对。”
“从今天起，你叫小雨。”
拿下这一战的胜利，芭蕾舞|女王的位置，便触手可及。
姜雨从他手里接过了蛇，裘厉没给她，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她索性把手袋拿过来，让他将蛇装进手袋里：“它叫阿厉厉。”
“那你和谢渊又是什么关系呢，听说你进了爱斯梅拉，他特别照顾你。”
姜雨用力拍了他一下：“你说的对！辱蛇了！”
姜雨惊诧地问：“你做什么？”
这么久没见，养的宠物都这么硬核。
裘厉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道：“他听了你的话，他的每一步都走在阳光下，他已经拥抱了新生活，只有你这么傻，还对过去念念不忘。”
姜雨看着小蛇冒出手袋的脑袋，神情也温柔了许多：“他们很像啊，看起来都这么冷冰冰的，但很熟悉之后，特别粘人。可是冷血动物终究是冷血动物，说不定某天就咬我一口呢。”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陈年往事，也没有意义了。”步老夫人看着姜雨：“我外孙女很有潜力，甚至可能会超过小嫣。”
她和步希两人，成了芭蕾舞台上最亮眼的双生姐妹花，互不逞让，实力相当。
步檀湘问道：“妈，怎么了？”
步老夫人拿筷子的手紧了紧，不过表情管理却控制得非常好：“你父亲呢，他不管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谢渊牵着姜雨的手，慢慢地走在月光下，就像一对平常的父女。
服务号：“现在公司正式宣布，【拯救恶魔少年】任务失败。”
他目光下敛，看到少女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几乎是一瞬间，身体便有了response。
姜雨没有多想，将珍珠手串戴在了右手手腕上。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忧虑，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姜雨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好好发挥，因为如果你出什么问题的话，天鹅女王仍然是我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替补。”
走到半路上，姜雨才发现手包里的小白蛇不见了，她赶紧折返回来，把酒吧都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小白蛇。
……
“我今天在水下见过你，你跟我朋友长得有点像，所以我差点认错。”
其实，从他们刚刚的对话当中，姜雨已经猜到了很多。
谢渊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姜雨终于点点头，别别扭扭地叫了声“外婆”。
“原本的罪名是故意伤害罪，处以无期徒刑；但是因为过去的改变，故意伤害罪已经不成立。现在他的罪名，是危害公共安全——死刑。”
姜雨欣然同意，在步老夫人的生日当天，好好给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准时赴宴。
“他是人渣。”
然而，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就被系统弹了回来。
“那……”
姜雨端起酒杯，礼貌地敬了老夫人一杯酒：“老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
“它……它是我的宠物。”姜雨惊魂甫定，解释道：“它不咬人，只是一条宠物蛇。”
谢渊在琳琅满目的柜子上挑选了半晌，选了一枚红色的大蝴蝶结发卡，别在了姜雨的马尾辫儿上方。
“还……还没有，我爸说不用做亲子鉴定。”
他想要让她生活在幸福完整的家庭，想要她得到更多的爱。
“诶？”
“嗯。”
裘厉放下酒杯，默了几秒钟，然后坐到姜雨身边的椅子上。
而这时，步老夫人让保镖关上了包厢门，冷声道：“谢渊，小雨是我的座上客，你不由分说闯进来，就这样把她带走，未免太过失礼，还是你觉得，自我女儿死后，你就可以随意践踏我这张老脸了？”
“你是她的监护人。”步老夫人杵着拐杖走到他面前，看着面前这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父女：“我看，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吧。”
裘厉端着酒杯的手颤了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裘厉：……
步老夫人没想到姜雨会说出这两个字。
裘厉五感炸开，任他再强的意志力，都只能抛诸九霄云外，身体已经有了回答，不再受大脑的控制。
而步老夫人希冀地望着姜雨：“你不是一直都想拿queen吗，跟外婆回家，步家给你提供一切资源，你会成为超越你妈妈的舞者，你会名垂青史。”
姜雨醒过来，脑子混混沌沌的，晚风一吹，脸上微凉。
“朋友？”
“也可以这样说。”
“嗯。”
刚刚的事情，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希望我是吗。”
她也绝对不会再放他离开自己了。
裘厉忍着强烈的悲伤和心痛，用力地吻着她——
爱斯梅拉艺术中心，小天鹅们如火如荼地为《天鹅湖》的世纪演出做着紧张的训练。
可能……她真的快要放下了吧。
“哥哥？”
“为什么这样问。”
步老夫人七十大寿的饭局，希望姜雨能够赏光参加。
“恐怕不止是我家里的事。”
你真的，还喜欢他吗。
“拒绝？”
“我就随口说几句，你不用这样在意。”步檀湘笑了笑：“你这脾气，倒是让我想到我妹妹了。”
这一次，姜雨就算是抢，也要把他夺回自己身边，哪怕是藏起来、关起来、拴起来……
她放弃了抗拒。
“嗯，两瓶啤酒，我请你。”
“我母亲是理疗师。”姜雨毫不讳言地说：“在按摩会所工作。”
这才是她一路走来最大的收获和成长。
那晚仲夏夜舞会之后，姜雨的身影就印刻在了步老夫人的脑海里。
“不要随便扔客人的东西，否则以后就没生意了。”
姜雨好奇地回头，竟看到谢渊大步流星走进了包厢，脸色紧绷，神情冷冽，极有气势。
在爸爸的手心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模样。
姜雨平复着心绪，望了望对面椅子上早已泣不成声的步希，冷声道：“我拒绝。”
谢渊环扫一周，见到了姜雨，立刻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跟我走。”
“阿厉，我前男友的名字。”
越看他，越像记忆中的少年。
“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
“好吧。”
“我靠的是我自己的实力。”姜雨对她失礼的言辞感到非常不满：“谢叔叔是帮了我很多，但我不是靠他的关系走到今天。”
服务号：“重生者改变了他的过去，但是没能改变他的未来。”
这两年，她真的以为自己放下了，不再去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不再一想到他就心痛得快要死掉。
姜雨对他甜甜地笑了起来：“爸爸，好看吗？”
谢渊咬牙切齿道：“但她不是跳舞的机器，她是一个人。”
这短短的一句话，彻彻底底地击溃了步希的全部信心。
“……”
姜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是有点肿，这种肿……好像以前和裘厉在一起的时候，才出现过。
她比不上姜雨，就像自己的母亲永远比不上步檀嫣一样……
姜雨当然知道，但因为这件事是秘密，所以她也不好多做置喙：“我不是很清楚。”
步希将邀请函亲自交到了姜雨手上，告诉她：“不需要太紧张，这只是一次家宴，只有家里人才会参加，不会有外人。”
步老夫人那晚说可以把天鹅女王的角色给姜雨，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步希的心，更是把她的自尊心狠狠地践踏了一遭。
服务号：“目前还没有，重生者还有机会拯救委托者，改变未来轨迹。”
女孩的抗拒，总算少了些。
姜雨便把自己从小学芭蕾的履历告诉了步檀湘，步檀湘听完之后，说道：“那看来是没有经过正统的训练，听说你进爱斯梅拉，还是靠的谢渊的关系。”
姜雨不明所以，被谢渊拉着离开了坐席。
步希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同辈都这样叫。”
步老夫人摇着头：“为家族争夺荣耀，是每一个步家女孩的使命。否则我们因何存在，她吃的用的、优越的生活、别人歆羡的目光，一切荣耀和光环……都是家族每一代芭蕾舞者努力挣来的，她应当为她的姓氏而骄傲。”
“你就当我是吧。”
“他也是……他也是我爸爸，不过是干爸。”
不只是姜雨，步檀湘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而震惊不已：“妈，您怎么能这样做，小希为了天鹅女王的角色，训练了那么久！您怎么能……她也是您的外孙女啊！”
在姜雨大三上学期的时候，参加了爱斯梅拉的世界巡演，名声大震。
“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
只是头上多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眼睛。
……
谢渊冷冷回头，说出四个字：“除非我死。”
姜雨来到吧台边，让店家这边帮忙留意一下，如果找到了小白蛇，一定要联系她，必有重谢。
步老夫人穿着素色的旗袍，颈项上佩戴着净雅的珍珠项链，虽然两鬓斑白，不过精神矍铄，仪态庄重。
年纪小的时候，这丫头多么争强好胜啊。
“啊，这……”
就在这时，姜雨的蛇晃晃悠悠地从她的手袋里游了出来，顺着桌脚爬上了桌子，裘厉瞬间反应，单手抓住了蛇颈，准备捏死。
步老夫人继续道：“小雨同学，你知道谢渊和我小女儿的关系吗？”
谢渊端详了一阵，又取下一枚可爱的毛绒发卡别在刘海处……挑来捡去，最终还是选了那枚蝴蝶结，然后去结账。
“老夫人，这是您家里的事。”
黑白世界渐渐被水彩侵染，他的心脏也抑制不住地加快了跳动。
姜雨欣然同意，并且真心诚意地为她感到高兴。
谢渊眼睛一下子红了。
“我是。”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真心和梦想，我到底应该怎么选。”
“他对你的喜欢不是出于真心，他在骗你，他只是为了得到你……得到你给予他的全世界。”
她摸出了手机，打开【知过】APP，找到了已经多年未曾联系的裘厉，再度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阿厉，你还在吗？”
姜雨闭着眼睛，紧皱眉头，似乎在用自由意志对抗他对她的催眠。
直面死亡，什么矫情的理由都变得那么苍白。
刘艺白眼见这蛇是找不回来了，只能安慰她道：“没关系，蛇的生存能力很强，不要担心。”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步家的虚荣心？”
刚刚相认的父女俩，都不想回家，走在热闹的商业步行街上。
“我爸爸也是几年前才找到，他对我和妈妈很好。”
“嗯，姜妈妈有程野爸陪着，我只想要陪着我自己的爸爸。”
自阿檀离开以后，他从来没有红过眼睛，但这一刻，他又抑制不住的感动，涌上喉咙：“你真的……想和我生活在一起？”
姜雨被谢渊挟裹着往外走，步老夫人沉声说道：“小雨我会好好培养，她会比小嫣更有出息。”
她含笑的眉眼，总是在细细地打量着姜雨，看得姜雨很不好意思，低声问步希：“你外婆为什么总看我呀。”
“上一次做抉择，是在集训的汇报演出上，我选了我喜欢的男孩。”
“好吧，小猫，你能不能跟我坐近一些呢？”
“是宠物蛇，恐怕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这太反常了。
是爸爸啊！
“你嘴巴好像有点肿啊。”刘艺白摸出了面妆镜，递到姜雨面前：“是不是海鲜过敏了？”
她怔怔地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红了。
步希赶紧摆摆手：“不需要贺礼啦，我外婆说了，只要你人到就行了。你跟我是同辈，就跟家里的孩子一样，不需要像外人那样预备昂贵贺礼。”
……
步老夫人掷地有声地对姜雨道：“我可以让你当这次《天鹅湖》的女主角，你来演天鹅女王。”
她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有疼爱自己的家人……
不过姜雨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外婆会特意邀请我呢，我跟她好像也……不是很熟。”
服务号：“委托客户上周被处以死刑，【拯救恶魔少年】任务失败，但客户死刑之前向【知过】公司申请撤回任务，因此，重生者即便任务失败，也不需要支付等额酬金。”
步希见此情形不对劲，也要上前帮姜雨说话，步檀湘立刻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不知所措。
姜雨也很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谢渊宁可硬闯步老夫人的宴会，也要把自己带走。
这句话，姜雨问了自己整整一晚上，也失眠了一整晚。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不再瞻前顾后。
话音刚落，门外有两位保镖敲门而入，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夫人嘴角冷冷翘了一下：“倒是热闹了。”
“没事。”
姜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她不再耽搁，拿了包和刘艺白一起离开了。
步希也对今天外婆和妈妈阴阳怪气的话语感到很不舒服，外婆就算了，她不敢顶撞，但是母亲也这样说……
“叫什么？”裘厉没有听清。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谢渊很享受女儿的抚摸，闭上了眼睛：“你说你和程野一模一样？”
从来风云淡定的步老夫人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你……你想清楚，我给的机会从来只有一次。”
好不容易融冰的关系，难道因为步老夫人简短的几句话，又要破裂了吗。
路过一家甜品店，谢渊又去买了两个冰淇淋甜筒，他和姜雨一人一个，舔着甜筒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譬如步希的外公，还有父亲母亲等，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外人到场。
“阿厉……你是阿厉吗？”
步老夫人站起身，平静地说：“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不让进便硬闯，那我就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放他进来。”
至死不渝。
他疯狂地痴恋着面前的女孩，而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想要。
姜雨感谢她带给自己的进步，而论及舞台经验来说，步希的确比自己要丰富得多，所以由她担任天鹅女王，在情理之中。
这男人以前也总是这样管着她。
姜雨格挡的手还放在胸前，整个被她给圈进了怀里。
不过她唇上的口红仍旧精致，提醒着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
姜雨听着他的声音，越发觉得他跟裘厉像。
姜雨：“等……等一下！”
爱斯梅拉由诸位评委老师投票，钦定了步希来担任天鹅女王的角色，姜雨是她的替补。
他的声音宛如有魔力一般，女孩恍恍惚惚，昏昏欲睡。
但是姜雨却挚爱这枚发卡，超过了其他所有精致昂贵的礼物。
姜雨费解地凑近了步希：“你外婆是什么意思？”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恐怕都不能弥补步希心里的伤痕。
“那个……”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样规格的贺礼啊？”
裘厉默不作声，在服务生端了酒上来之后，他准备帮姜雨倒酒，而姜雨止住了他：“我自己来。”
“我听说了，你爸爸是歌手？”
这时，刘艺白匆匆找了过来，连声向她道歉：“对不起啊，刚刚被粉丝拦住了，你没事吧，怎么眼睛这么红？”
裘厉知道这是出于防范意识，便没有碰酒杯，由姜雨给自己和他倒了两杯啤酒。
她太想念了……
步希不满地说：“妈，姜雨从小没有条件接受更专业的基础训练，但是她本身实力就很强，也很努力，这在爱斯梅拉是公认的。”
姜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良久，她说道：“爸爸一个人住吗。”
裘厉终究还是放纵了自己，捧起她的脸蛋，用力覆上了她的唇。
“为什么会死刑，他分明是无期，就算……就算任务受阻，他仍旧是无期……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