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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变化。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心中动念？那“我”究竟是什么？
锋利的刀锋触碰在本该柔软的长衫袖子上，却没有刺穿，甚至连一点凹陷都无。刀尖传来的感觉，仿佛刺到的是极为坚固的石铁之类，一点也不像是棉布或者人体。
“咦？”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们只是来观瞻天下第一道塔而已，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这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王兄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他茫然地看着周围，“见到王兄家中老小，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潘龙再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收刀，然后猛地挥起长刀，对着“王兄”的手臂砍了下去。
刀锋触碰到手臂，却没有半点力量反弹，凝聚在刀上的真气就像是泥牛入海，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一会儿，他再次踏入了东灵塔，来到了那幅慈航大圣踏海升天的壁画面前。
他急忙转身离开，只一会儿就来到了江边一个人迹罕至的河滩上，找了个空地坐下，闭上眼睛，再细细揣摩那心法。
伴随着这一筒海水沸腾，空气中原本就有的潮湿咸味变得更加明显。
幻惑之术的本质，无非就是扰乱人的感官，让人无法区别真实和虚幻，乃至于弄假成真，化虚幻为真实。但如果从“万物皆虚幻”的角度来分析，那么既然一切都是虚幻，就无所谓区分不区分，幻惑之术将会变得毫无意义，犹如清风拂面，不会有半点效果。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这些书生们突然就一声大喊，转身逃跑。
这心法十分奇妙，开宗明义第一句就是阐述万物皆空——并非佛家所谓“有无转化、色空一体”的“空”，而是正如纸面上的意义，空空如也、虚无、什么都没有。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竹筒——这是野外宿营时候用来装水的工具，打了一筒海水，然后用内力加热，只见竹筒里面的海水很快就沸腾起来，白色的水汽不断地冒出来，咕噜噜响个不停。
一个书生失声喊道：“王兄！王兄！你这是怎么了？”
甚至于，连这世界，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但如果这“王兄”是一位绝顶高手，在跟他开玩笑，拿他寻开心，那就好解释多了。
树枝戳在身上，并没有任何用处。潘龙清楚地看到，被树枝戳中的地方甚至没有半点凹陷，已经完全不像是血肉之躯，倒像是雕塑之类坚硬的东西。
他瞪大了眼睛。
他们茫然四顾，惶恐得宛如要被抓起来开膛剥皮的鹌鹑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潘龙并没有追赶，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些书生们跌跌撞撞地逃走，跑得越来越远。
潘龙自然不赞成这样的看法，他本质上还是个唯物论者。无非在唯物论的基础上，承认了怪力乱神之类的存在罢了——唯物论本也不排斥这些东西，无非另外一个世界真的没这些东西存在，所以是否承认它们，才成为了唯物论和唯心论的主要标志而已。
而……如果对方真的是变成了怪异的模样，远远避开，也没什么不好。
武功？法术？飞天遁地？
倘若这位王前辈真的在跟他开玩笑，那不理睬就是。
虽然这心法跟他的世界观不合，修炼不成，但以这心法为基础，倒是可以衍生出一门对抗幻惑之术的有效手段。
何况，他觉得就算是慈航大圣，也未必比自己的老师强到哪里去。
他并非没有猜想过这些人可能会死，但他所猜想的，是这些人一旦被揭穿了“古人”身份之后，会化为尸体甚至风化成堆的枯骨——就像是一具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尸骸一样，却怎么也没想过，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潘龙分明看到，那个茫然站立的书生脚下，还有一截断掉的树枝。
那位前辈顶天了也不过是仙佛之流而已，他的心中动念，再怎么强大，也强不过他自身，又怎么能够衍生天地万物、造化仙佛妖神？
另一个书生猛地一激灵，突然看向了潘龙。
想到这里，他急忙朝着东灵塔匆匆赶去。
“王前辈，不要开玩笑了。”他说，“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潘龙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又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真的只是普通的海水啊……”
用竹筒汲取山泉，清澈的泉水流入竹筒，很快就将那些海盐融解。
这位前辈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万物，本质上都是虚空。而人们的所见所得，一切感悟，其实并非来自于外物，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可他听说都没听说过，大活人会在自己眼前变成宛如绘画或者雕塑一样的东西！
淡淡的刀芒从刀锋上延伸出来，转眼就落在了手臂上。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心中动念而已。
那书生还不死心，又戳了两下，确定这位“王兄”的确是变成了绝非活人的东西，才露出颓然之色，扔掉了树枝。
就像是……他刚才经历的情景一般。
相对于他的震惊，另外几个书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哈哈！原来如此！”看到这一幕，潘龙已经完全明白了，“果然只是幻象而已！这海不是真的海，这泉也不是真的泉。乃至于……这山山水水，这天女大圣，这一方天地，全都只是幻象！”
不对劲！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回到从前那个世界，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生老病死，安安稳稳再过上一辈子。
“这壁画里面，竟然真的藏着一位前辈高人的心法！”
【世间万物，皆为虚幻。】
相对而言，唯物论也只承认那些可以证明自己客观存在的东西。或者退一步，就算不能证实，至少可以设法来证伪——证伪失败，自然也就是证实了。
所以这位前辈的心法，从根本上，他就不承认。
一切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东西，一切“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唯物论都不承认。
岁月蹉跎时代更替什么的，他们当然也是明白的。但相比那些未必肯定的事情，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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