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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又没背叛自己的恩主，为什么要害臊？”
“文相不是那样的人！”第一个声音稍稍有些激动。
更有一股金光冲天而起，从地面祈天台的中州鼎发出，冲入神都大阵之中，跟大阵结为一体。
毕灵空嗤笑一声：“你会修炼、会进步，难道我就不会？帝苍穹，论才能、论刻苦，你哪一样比得上我？这么多年不见，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差不多’，而是比上次更大了！”
又过了片刻，伴随一声极为猛烈的轰鸣，两个身影左右分开。
但这十秒钟里面，两个太阳的光热已经将神都烧得不成样子。
“武成王，有必要让太子殿下先走吗？”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反而是帝苍穹自己，此刻不仅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几处，左脸颊上更是有一个明显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尖利的爪子抓了一下似的，破皮见血，煞是狼狈。
“哪有那么好的事！”稍稍尖利的声音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金銮殿再大，龙椅上也坐不下两个人。”
他摇摇头，咂咂嘴，皱着眉头：“反正就我所知，长生者之中，罕有因为时间而忘却往事的人。倒是有不少过了几百年上千年，都对往事念念不忘的。”
“诸位只要各帮我挡住一箭就可以了。”帝苍穹说，“五箭齐发，神鬼难当。但只是一箭的话……”
她的手上燃起了一团火焰：“如果你没有什么更多的遗言要交代，那么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另外两个声音都没开口，天空中重新又恢复了安静。
“你知道他不是，我也知道他不是，但只是我们知道，有什么用？”稍稍尖利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说，“天下人会这么觉得吗？”
帝苍穹当然不会惧怕这区区一点炎热，他甚至完全不在乎双日并立的灼目，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冷冷地看向天上的两个太阳，大声喝道：“毕灵空！你既然来了，藏头露尾干什么？”
天空中，帝苍穹看着太子车远离皇宫，一路走到神都边缘，然后借助阵法降落地面，前往附近的驻军要塞，微微点了点头。
两边各批评了一下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摇光弓、星散箭……已经有几百年不曾出现过。前段时间妖神围攻之下，她都没有开弓搭箭。这当然不会是她忘了怎么射箭，必定是在积蓄力量，以求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之势。诸位供奉都是我的前辈，这些战斗的要领，想来也不用我这晚辈多说，对吧？”
“太子殿下，该动身了。”他低声说。
帝河东也叹了口气，没有追问。
过了一会儿，侍臣之中一个白白胖胖、看起来很憨厚的男子凑了上来。
激烈的炸裂声中，毕灵空和帝苍穹一边激战，一边还在争吵。
“那是当然。”帝苍穹说，“若是在神都之外遇到她，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绝不敢在她面前停留。摇光神弓、星散五箭，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够活下来的把握。”
“当时太祖原本就重伤未愈，周天大阵也已经不在，被她捡了个便宜而已。”帝苍穹说，“捡便宜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她不会总那么好运气的。”
他停顿了一下，信心十足地说：“但在神都，有九州大阵，有天机营，还有诸位供奉相助。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只有死路一条！”
张侍讲叹了口气，说：“殿下您是明白的，何必要臣多言？”
一声仿佛上好瓷器破碎的脆响，肥皂泡一般的神都大阵猛地崩裂，被那身影撞了一个大窟窿，直接冲了进来。
在罗网之中，隐约能够看到有九处特别明亮的光芒。
过了几秒钟，那声音响起：“若是毕灵空真的来了，你待如何？”
“说得真是义正辞严，我感动得都快哭了……那你就去死吧！”
“太祖已经龙驭宾天多年，她为何还念念不忘？”
“毕灵空，你在云州那边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来送死？真当我大夏拿你没办法不成？”
无数的火焰和烟雾在城市的各处出现，许多走在外面的行人都惨叫着躲进了附近的屋子。他们的头发、眉毛和胡须犹如被火烫了一般，顷刻间就烧燎得一干二净，不少人的脸上、手上甚至出现了烫伤。
好在神都大阵总算是发动了，流光溢彩之中，炎热被层层化解，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只剩少许余波。
“小张虽然不及大张，却也是颇有才智的人物。论智慧，你我都不及他。”帝苍穹说，“他觉得应该让太子出城，去军中暂避，太子自己觉得他说得有理，那么就听他的也没关系。”
拳风未至，那一轮红日骤然消失。惊人的灼|热也跟着消失，却有一道鲜红如同火焰的身影划了一个弧线，绕过呼啸而来的龙卷风，朝着神都大阵狠狠地撞了下来。
片刻之后，伴随一声“太子殿下起驾”的高喊，车驾出发，渐渐远去。
狂风在空中炸开，席卷整个神都。虽然大阵已经恢复，但还是有很多屋子的窗户被刮破，甚至还有一些房屋的屋顶也被狂风掀起。至于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花木，更是到处都是。
所有的这些过程，前后加起来不超过十秒钟。
最初的那个声音叹了口气，说：“苍穹说得对，都已经过去快一千年了，还争论这些干什么呢？往事不可追，人不能活在记忆里面，要向前看才行。”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妖神！”帝苍穹虽然落在下风，脸色却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有些赞叹之意，“我本以为这些年苦练血苍穹神功，实力比当初进步很多，再次跟你交手，应该起码是个两分的局面。却不料结果还是跟上次差不多。”
那些躲在屋子里面的人算是幸运的，避免了阳光直射的灼伤。但短短几秒钟，屋子里面就热到让人连呼吸都艰难。不止一个人难以忍受，冲了出去，旋即又被外面足以致命的灼|热给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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