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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枚利涛没开口。
“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法官？还是天神？”
“叶子也是这么说的。”
“我来给年轻人指路。”王晨昏站在关竹前身边，看上去更加瘦小，比坐着的枚利涛高不出多少，向陆林北道：“你曾经有机会彻底除掉农星文，却屡屡错过时机，看看今天的结果，难道你从来不后悔吗？”
“我的目的不是杀死你，或者任何人。”陆林北从三叔的口袋里取出微电脑，轻轻地晃了两下，放入自己的口袋里，“三叔是不是叛徒，不由我来决定。”
陆林北接在手中，发现那是一支配有间谍枪的外骨骼手套。
“听说这条‘预言’的人会越来越多。”
“所有消息都说他被删除，在有反面证据之前，我不会做出其它推论。”
“三叔刚刚发现吗？我说过，不是来杀任何人的。”
陆林北转到轮椅前方，低头看向三叔，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已经得到答案，该做出自己的回答了。”关竹前道。
“外人不好插手你们枚家人的内务，除非这影响到我的利益。利涛处长，如果你开枪的话，我也只好开枪，并且将视频送给枚忘真。我想大家的疑惑都与陆林北一样：为什么军情处处长要杀死一名借调来的军方联络员？”
陆林北没有戴上手套，摇头道：“我不是来杀人的，而且我也没有三叔动作快。”
“我认为三叔不会杀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会失败呢？”
“放心，他已经试过了，但是并没有子弹射出来，因为他的轮椅早就遭到破解，控制权不在他手里。”
“他真会杀死你的。”关竹前从阴影里走出来，独自一人，没带下属。
“你要将我扔在这个地方？”
关竹前停在枚利涛身后四五米的地方，抬手将一件东西从轮椅上方抛过来。
两发射向王晨昏，一发射向关竹前。
“那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微电脑里有背叛的证据，可如果让利涛处长活着的话，他有办法颠倒是非，到时候你会更加后悔。”
“我想……你说得有点道理，你们最好能保证三叔不会抢先开枪。”陆林北慢慢弯腰，伸手去拣地上的手套。
“关竹前告诉我，她和枚忘真相信你很可能会采取单独行动，但是没说为什么。”
“三叔还有什么吩咐？”
“你真相信癸亥被删除了吗？如果他以更神奇的方式重新出现，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会受到重视。”
“将你拿走的东西交回来，然后转身往前走，祈祷我不会真的开枪，祈祷你还能见到妻子、返回大学，如果你的运气真有那么好，一定要加倍珍惜，不要再与旧人联系，家族和军情处都容不下两面派。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绝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明白吗？”
“嗯，听三叔这么一说，我确实很狡猾。”
三叔扭头看向推轮椅的人，很快扭回头，轻叹一声，“叶子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农场的人。”
“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会犯糊涂？”
“在我教过的诸多学生当中，你是最狡猾的那一个。”
“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被说服也不是你的强项。”
“嗯。”三叔满意地点下头，显然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学生该说的话，“可预言还是对你产生影响，你觉得自己肩负更多的责任，想做更多的事情，参与更重要的机密。我说过，你是最狡猾的那个，只在嗅到气息的时候，才会选择前进或者退出。”
“咱们都在利用他的这个习惯。”
陆林北僵立不动。
“狡猾？”陆林北想不到三叔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你对真相的执着令人印象深刻，那么祝你一路顺风……”枚利涛一边轻敲扶手，一边说道。
“辩解从来不是他的强项。”
“所以，狡猾的老北，你这次嗅到了什么气味，又回来插手枚家的闲事？”
“我说了，这些事情不由我来决定。”
“理智告诉我，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只有情感还能发挥作用。”
他开枪了，射出全部三发子弹。
“后悔……有一点。”
“即便没有这两样身份，我对三叔仍然怀有个人情感。”
“关组长已经说得很明白，这是你们的内部事务，我们可以动手，今天会得到感谢，未来却可能被当成翻脸的理由。”
陆林北将手放进口袋，却没有拿出来，“如果三叔没有背叛翟王星，如果微电脑里没有证据，三叔为什么要杀我呢？如果这就是三叔对我全部疑惑的回答，我愿意接受这颗子弹。”
“叶子为三叔说了许多话。”
“恰巧被卷进来，恰巧挡在我的路上。”
“想不到我在三叔眼里是这样的人。”
“嗯，利用的时候觉得他一切都好，等到他被别人利用，又觉得他一切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