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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董添柴终于看过来，没有生气，也没有意外，说出的话却是莫名其妙，“人类毁灭，但也创造。”
“理论上来说，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发明强大的机器，能够通过数字大脑影响人类大脑。”
他能想起进入网络之前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如何一遍遍地构思入侵计划，所有细节如在眼前，他也能记得过去半个小时里的痛苦折磨，虽然当时脑子里不敢想事情，但是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仍有残余。
“需要我陪你去吗？”
董添柴对陆林北身体遭受的痛苦不关心，皱起眉头说：“失忆……任何事情都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陆林北在地板上躺了将近半个小时，能感觉到阵阵疼痛，脑子里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什么都想不了，也不敢想，哪怕只是冒出一个字、一个模糊的念头，都会加重疼痛感。
“你真的没事？”
“我……没想过。”
“你还是没告诉我过来干嘛。”董添柴又吸一口茶，他不是那种会被带歪话题的人。
“就像远征军对流浪者做过的事情？”
“是我，你是……”
“四十分钟前，软件是关闭的，你只是使用机器的硬件而已，能有什么影响？”
“对我呢？”
“我不知道。”
董添柴与七名助手坐成一圈，正在悠闲地喝茶，每个人都不说话，目光也没有交流，或是单手拿杯，或是双手捧杯，慢慢地送到嘴边，吸一小口，慢慢放下，周而复始。
“有趣，这种现象不同寻常……四十分钟前进入网络，只待四秒钟——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记得在网络里做过什么，所以不知道是否将病毒送到指定位置。”
“之前没有过。”
唯独那四秒钟消失了，干干净净。
“四秒钟，够你做许多事情。”
“对，前后的记忆都在，就那四秒钟消失了。”
“不用，就在隔壁。而且，我希望董博士训斥我的时候，周围观众越少越好。”
“应该的。陆夫人一切都好吗？好几天没见到她了。”与普通人一样，毛沃雪觉得通话之后只说正事会显得过于冷淡，必须闲聊两句。
几十个软件逐条启动，董添柴坐在主监控器前面，突然笑道：“陆林北，你确实进入过机器，这里有记录……停！”
“已经关闭的机器能有什么异常？”
“是……陆少校吗？”对方显得有些犹豫。
陆林北来到隔壁，身体上的疼痛感所剩无几，理智已经完全恢复，开始担心董添柴的反应，留住这位科学家并不容易，万一因此将他气走，得不偿失，何况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在行动中得到了什么。
“仅仅四秒钟，你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跟从前没有区别。”董添柴左右看了看，“没有软件连接的话，它们全是普通的机器，甚至不能算是一个整体，所以对你能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没有变得更笨，也没变聪明。”
“是谁？”
“四秒钟，进出时间我都记得，能够计算出来。”
“现在就想。”
“呃，抱歉，我不能说，他说你能猜到是谁。”
“是啊。”陆林北没法接话。
董添柴吸一口茶，“闲聊而已，别当真。”
有那么一刹那，陆林北真以为看到的是机器人，马上就明白这不可能。
“没事。”
“我这次进入网络，反应比较激烈。”
“我来坦承一个错误。”
“能，附近有光业农场，电力……很充足。”说出“电力”两个字，陆林北想起什么，再要细想却进入死胡同。
陆林北摇摇头，在枚忘真的帮助下向前走出几步，然后示意她松手，自己来回走动，三趟之后，停下脚步，微笑道：“用不着医生，已经过去了，没事。”
“你怎么进入……哦，用你的数字大脑，这不打破你的誓言吗？”
可他看不到人，没有董添柴，也没有助手。
实验室里的诸多设备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伴随着阵阵烟雾。
“嗯，病毒程序生效需要一点时间。”
“嗯。”陆林北没说自己学的就是地球历史。
“你来干嘛？机器还没修好呢，我们正在休息，让大脑放松一下。”
所有软件刚刚启动完毕，董添柴的阻止来不及生效。
一片空白。
“嗯……我觉得哪种看法都不准确，人类是环境的一部分，不存在双方对立，所以也不存在‘主人’与‘奴隶’的区别。”
“她回翟王星了。”
陆林北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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