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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街道走向广场，举着大量旗帜，高喊整齐划一的口号，隔着玻璃，陆林北听不太清楚。
陆林北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正在目睹一场大屠杀。
陆林北又拿出望远镜，顾不得隐藏，仔细看了一会，认出那些人扔的东西全是电子设备，大到家用、商用机器人，小到一手能抛出好几个的小东西，似乎将第一光业的大楼当成了垃圾场，可是那些设备一点也不像已经报废的物品。
“我的任务是借出客厅，剩下的事情自己做主，我要出去看看。”
四点十七分，大楼周围的电子设备开始爆炸、燃烧，就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界线，线内的芯片纷纷“自杀”，线外却都维持正常。
“那样的话胜之不武，而且，你的警惕性太高。”
“你不如一开始就试试。”
“你好啊。”一个声音说，每个字分别来自不同方向，音色也略有差异。
“放心，她睡得很熟。”农星文笑了几声，比说话更显诡异，“裘新杨的人脑武器和董添柴的外延器，对我很有启发，我现在承认，人类的多样性确实是个宝藏，是任何程序都无法比拟的，癸亥在这件事上犯了错误，可以理解，他程序化时间太长，早已失去人类的思维方式……”
“你出卖了我。”农星文正是因此而时刻保持警惕，“明明是你们将名王星核导弹的具体部署公之于众，却栽到我头上，让名王星对我恨之入骨。”
“是我。真巧，在这里遇见你。”农星文同样处于戒备状态，不停地变换位置，声音因此忽远忽近，听上去十分诡异。
“我在执行任务。”
陆林北回到苏家继续监视，苏羽信仍未回来。
虽然很少再进入网络，陆林北对芯片的感受能力仍然存在，进屋不久他就在不知不觉间算出周围共有七十三枚芯片，大部分位于邻居家里，正常运转，没有做出任何“怪事”。
“没什么可分享的。”
这与陆林北的猜测一样。
苏家所在的公寓距离第一光业有段距离，中间隔着一条宽阔的街道，平视的话，更难估算人数，陆林北直接来到楼顶，拿出专业的望远镜，慢慢移动，将半座广场收入镜头。
“等等。”
苏羽信离开之后，陆林北将一张椅子抵在门上，他相信叶子不会看错人，但是预防手段不能省略。
“我只是……不习惯与外人靠得太近，叶子在这里也一样。”
在短短一瞬间，说话者三次更换位置。
可是十二点刚过去不久，陆林北突然察觉到异常，立刻扭头向身后看去，暗紫色的光线中，表面上一切正常，却有幽灵迈着无声的脚步迅速靠近……
“你们不是曾经住同一个寝室吗？”
人群发出愤怒的叫声，向大楼入口涌去——被扑灭的火势正好为他们开路。
苏羽信摇摇头，“原本觉得你有点可爱，现在看来，你是单纯的无聊。”
陆林北心中依然不安，却说不清具体是为什么，他又向窗外望去。
“外面闹起来了？”苏羽信站在卧室门口问道，声音倦怠而恼怒，完全不知道自己不久前刚刚受到程序的影响。
估算数字是三千人，大楼另一边的人数应该与此相同，加在一起是六千人，陆林北发送信息，心里有一点惊讶，独立军真的一呼百应，单这一个地方居然就能招来这么多人。
最早的异常发生在陆林北身边。
“对你这种心态，有一个现成的说法，‘得了便宜卖乖。’”
后半夜三点零七分——陆林北记录了确切时间——人群开始向大楼走去，纷纷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
第一光业的两次回应都比较温和，这反而让人群更加狂热，第一批人已经冲到大楼入口，陆林北看不到场景，猜测他们在砸门。
苏羽信看他一眼，笑道：“你是觉得我太随便？还是觉得自己太重要？用得着像防贼一样吗？”
“真是遗憾，你将我想成了恶魔。好吧，我不强求，但是你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吧？”
办公室那边传来消息，说天堂市各处都有示威者聚集，无限光业外面也有一批人，目前还没有暴力行为发生。
陆林北话还没说出来，苏羽信已经进入卧室，一边哼歌，一边换衣服，好像要去参加朋友之间的酒吧聚会。
“更巧了，我也是，而且就在这附近。”
“是你鼓动独立军发动第二次暴乱？”
四点五十七分，第一光业做出第三轮，也是最终的回应，从大楼的窗户里射出雨点般的子弹，毫不留情地落向人群。
“第一，名王星原本就恨你，因为他们是甲子星的盟友，第二，咱们不是朋友，合作已经结束，所以谈不上出卖……”陆林北看了一眼卧室。
“你改变了苏小姐的大脑？”陆林北更在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