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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童，你说你去过很多地方，那你有去过这座城市的边缘吗？”
“老大……”少女又再轻叹，“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这里不是幻境。”
他一步步地走去，来到过道尽头，一楼大堂的景象在迷光中涌入视线。
这里，不是寿惠街。
他看到少女翻了一下白眼，就像洛娜那样没好气地翻白眼。
小巷还是那么狭仄，巷墙上一片片各样颜色的涂鸦，积水从上空掉落，垃圾无人收拾，没有那只肥胖流浪猫的身影，只有阴冷破败。
几个壮汉正要把手往少女肩上搭去，要把她拉着赶出这里。
少女一直跟在旁边，此时不知道想着什么，咧嘴地笑，这让她脸颊的迷彩更深了，“街头，银行，其它城市，都很多人为她着迷。”
嘀，嘀，嘀……
“星童是吧，那你花青姐姐呢？”顾禾声音沙哑，“墙上没有她的名字。”
他明明是这么坚定地认为，但是目眶，却在不由自主地泛泪。
但建筑变得更密集了，那些低矮的商铺房屋都被拆除，在原有位置上的是一些高楼，装有更多的巨型广告屏，三藤，赛思，龙腾，满目都是那些银行财团的标志……
他再度转身，大步地来到外面街道，往着红雨之家的方向走去。
但少女似乎抬了抬手，又似乎没抬，速度太快了，那几个壮汉已经惨叫着跌了开去，个个都捂着自己鲜血汹涌的手臂。
“也死了。”少女又说，“那年，银行和警视厅清扫雅库扎，很多人都死了。现在的歌舞伎町被很多帮派分割，寿惠街是巨龙帮的地盘，丽彩是堂口之一。”
顾禾顿时也咧开了嘴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点癫狂：
“不合理。”顾禾好笑地说，“你可能会觉得很合理，但在我听来，这就是扯淡。”
有一个可能性涌上心头，不，不可能。
“洛娜呢？”他问道。
“伊丽莎白呢？”顾禾大笑大骂，“扯淡，完全是扯淡，胡扯八道……”
充满动感节奏的音乐轰鸣而来，这条走廊过道上，一些人拥挤地倚靠着墙壁。
顾禾望着那些人，叫住一个走过的酒保，问道：“彩音小姐呢？”
与此同时，那些人有的注意到他了，有壮汉凶着语气上来要赶他：“你望什么呢？”
在雅库扎被全面铲除后，游戏帮、摔角帮这些小帮派，也在血腥中渐渐烟消云散。
少女转头望来，瞬时全然怔住，“……老大？”
这时候，一些人留意地看着他从杂物间走了出来。
“不。”顾禾一下失笑，“我不相信，这里还是幻境对吗，你，神经漫游者。”
“搞什么……”顾禾不由嘀咕，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这些人不像是客户，更不是员工，丽彩怎么会跑进来这么多闲杂人等……
她双手展开，十指微动，就有一束束血丝线从指甲窜出，瞬间凝成钢爪般的触手。
暴走族换了一批人，全是生面孔，仍然骑着暴走摩托车，行走时却没有轰鸣。
还有，她两边脸颊抹着的几道迷彩，她戴在额头的古典护目镜……
她现在正为老大的复活而喜悦，只需要老大的一个拥抱，她就会光彩焕发。
本源世界应该只是过了十来天，不可能这样，星童不会十七八岁了，不会……
“我已经超凡了。”少女跟在旁边说着，“我真的是超速档，也选了玩偶系，J级容器，Q级圣杯，都是你留给彩音妈妈，妈妈又留给我的。”
那里没有仓库，那里也矗立着一片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
但即使是以那个智能体的能力，也无法同时运算两个全球化幻境吧……
顾禾回头看看她，那双黑色大眼睛，看上去是星童的眼睛。
还有其他人，街上的人，很多人……
他身上没有穿衣服，看看自己微颤的双手，怎么，肌肉萎缩了这么多……
“没有红雨之家，没有红雨团了。”少女叹了声，“莉兹姐姐，红发莉兹……还有安琪姐姐，在雅库扎保卫战里，都战死了，银行放弃了英雄改革方案。”
“不是不想给你活儿，但你知道这里的规矩。”沙发上的一个壮年男人说道，梳着个油头，翘着二郎腿，双手有金属义体的改造。
顾禾对着那面没有门口的墙，浑身在发抖，这里是幻境吧，绝对是幻境……
“这都怎么发生的？”顾禾问道，“酒井小姐不跟大家一起战斗到底？不可能。”
“她没死。”少女说，“她现在是个大明星，流光城最红的电影巨星。”
各色的灯光洒照而下，映着少女那漂亮的面容，轮廓让他隐约有点熟悉的感觉。
脚步有些摇晃，他往着地下室楼梯走去，门口就在那里。
他们的衣着打扮都朋克风，满是金属装饰，发型各异，在抽烟，调笑。
“妈的。”顾禾使动圣水，浑身肌肉从发颤，到渐渐有点力气，血丝线从双手窜出，凝合成了血肉触手，二程序者高级的力量还在。
他猛地走下了监护床，抓过旁边杂物台上的一套蓝白条纹的病服穿上。
几乎是费尽力气，顾禾爬上楼梯，拉开了那铁门，喧嚣的声响顿时涌入耳朵，他爬上了上面的杂物间，伏着缓了一会，又起身往外面走去。
少女皱了皱眉，他大笑，边笑边走，走着走着，又渐渐沉默。
“神经漫游者，你想幻境更加真实吗，多研究格式塔原则吧，相似性，接近性，你不能拿些苹果说是橙子。这些雨水做得不行，我看着都要掉帧了……”
顾禾忍不住地又笑了，笑声很怪，“索菲娅呢，那个喂？”
这家俱乐部挂的霓虹招牌不再是丽彩，而是什么“巨龙之巢”。
顾禾听到监护仪器发出的声响，仿佛与心脏的跳动同步，他感觉浑身很疲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费了很大的劲才睁开眼皮，黯淡的光亮刺入目眶。
“要，就现在，走吧！”顾禾却点头，望着周围，有点找不着路。
一些人挤过去的同时，嘴巴上骂骂咧咧，有帮派分子腰间明晃晃地挂着枪械。
“他们都死了。”少女也在望着，“银行来拆鱼塘，他们战到了最后，我和迈克、森子几个在之前就被他们送走到荒野去了，后来，我又回到了流光城。”
“星童。”顾禾终是唤了声，“也许你是真的，你被拉进来了，你在这里过了很久，但这里不是真的，这里，我不知道，应该是幻境里的幻境……”
这里是，丽彩的地下室吗。
“跟我来。”星童的双手收回血肉触手，迈步往来路走去，穿黑皮裤的双腿走得很大步。
薇薇安、胖大海可能还在幻境世界，只能跟大伙儿想办法怎么救人了。
“但我不是那个小孩了，你睡觉的时候，我去过很多地方，我经历过很多事，我什么都懂，别把我当小孩教训。我伤害你的小心灵了？那我很抱歉！”
他一路走出俱乐部，来到外面寿惠街的主街道，站在夜幕街头，张目四望。
“也死了，听说是跟彩音妈妈一起战死的。”少女答道。
“你是我老大，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要为你效忠，保温杯帮，一辈子。”
这时，路过了一家电影院，顾禾不由停下脚步。
顾禾还是有问不尽的问题，他知道一般的幻境是有边缘的，幻境可以视为是一组程序的结合，背后全是数据代码，而空间大小关乎于运算。
这像是在地下室的客厅，四周很寂静，没有谁的身影。
在夜雨的飘淋中，载着两人的红色暴走摩托车在街道上冲了出去，高速地前往海边。
他越看，越感觉天旋地转……
“来，找我乐子吧。”少女说道，“不过你们报废的就不只是手了。”
“银行拆了鱼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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