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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座船。
那朱千户朱老太公，好像是小当家的祖父，虽说已经分家了……
站在渡口，朱浩看了看远处江面上来往穿梭的点点帆影，而近处两艘四百料的大船正在码头上卸货，货物全都往自家仓库送，排成一条长龙的力夫正肩扛腰背，喊着号子运送货物，朱浩便不上前打扰。
朱万简不想跟朱浩废话，或者说他现在见到朱浩就烦，如今三房已分家，老太太也没指示要绑朱浩回去，便当没看到。
此时长寿县城外码头。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大坐商就是朱娘母子，不然绝对不会去触霉头，朱浩轻易也不会让朱家人知道真相。
刘管家望着朱万简，试着分析：“二老爷，老夫人的意思，大概是想让您借机去探探那突然冒出来经营塌房的大坐商的底……咱家的琉璃器皿旁处真的没有，属于稀罕物，不如尝试卖给他们，只要稍微有得赚就行，借机弄清楚他们的路数。”
马掌柜摇头苦笑。
一旁负责指挥力夫运货的工头连忙跑过来，一脸紧张地问道：“马掌柜，可有事？”
想到这个，朱嘉氏心口便在滴血。
虽然身边没带人，但眼下这处渡口最大塌房的东家就是他，码头上的力夫也在为他做事，工钱全等着他来支付，根本就是自家地盘，一呼百应，怕个鬼啊！
“啊？娘，现在根本就没人采买，那么多瓶瓶罐罐要卖出去，谈何容易？况且，年前……也没剩几天了，怎么个卖法？”
这一过去不打紧……
正要准备迎接，就见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由城门口往渡口驶来，朱浩眼尖，一眼就看到前面赶车的刘管家。
现在看来居然真有来找麻烦的……
她继续翻看账目，越看越生气，再次“啪”的一声把账册摔到桌面上。
此时大黄船已靠岸，从上面下来一行人，约莫七八个，为首是一女子，身边带着丫鬟。
别人不知道朱浩跟朱家的嫌隙，这段时间马掌柜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当即沉下脸，懒得给好脸色，朱万简什么德行他早有耳闻。
朱浩在马掌柜陪同下到了自家经营的钱铺子门前，今日马掌柜特地请朱浩出城，说是一位南京来的女商贾即将抵达，其背景极其雄厚，更是前东主苏熙贵特意介绍过来的，点名要见塌房东家。
欧阳家的奴仆听说是锦衣卫的人前来，连忙后退两步。
但并没有见到什么商贾下船。
一主一仆，外加一个车夫，三人居然赶两辆马车，朱家人可真有意思。
“阁下……”
琉璃器皿……
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居然是朱万简。
“呵呵。”
码头上。
难怪小当家会跟朱家二爷走在一起。
为了拿到琉璃工坊，好不容易对三房手下留情了一次，现在看来这生意就是个烂摊子。
刘管家突然指向岸边一群人：“那个好像就是塌房掌柜，来头不小，听说姓马。”
刘管家道：“最初是有客商图新鲜，买了咱的琉璃器皿回去卖，每个净赚一二十文的样子，可到后面……少有人问津，到腊月前，工坊内存货太多，工匠相继被遣散，年前应该没法再开工了。”
朱万泉劝说：“娘，生意不好，府中上下节衣缩食便是，勿要大动肝火伤了身体！”
朱浩笑道：“没别人，我一个人来的，我到这边寻一个朋友。”
刘管家本来打算自己亲自赶车，载着朱万简一起到渡头，如此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马掌柜的意思，你朱万简就算亲自来，也没资格直接跟我谈生意。
朱万简一上来说话就很不客气，贼目不时瞟向那拥有花容月貌娇颜的少女。
……
朱嘉氏恶狠狠瞪了朱万简一眼：“你这孽子，限你年前，把库房内琉璃器皿悉数卖出去！”
这种人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努力找补，既然老夫人说年前要有进项，就算琉璃器皿卖不出去，也可以卖点别的……能应付过去便可，老夫人并非不讲理之人。”
朱嘉氏点头赞许：“还是刘管家看得明白，这样，你跟老二一起去码头，遇事随机应变，年前家里一定要有一些进项，如今乃多事之秋，朱家的钱都必须用到刀刃上，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朱万简看到刘管家也被老太太追问到面红耳赤，窘迫不堪，不由笑出声来。
“你就是马当家？久违了！”
……
朱万简轻哼一声，恶狠恶地瞪了刘管家一眼，这才施施然登上马车。
“老马，你去码头迎接一下，我这边有点事。”
朱万简趾高气扬：“锦衣卫千户之家来访，本人姓朱，家中排行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