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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朱浩和袁汝霖一起回王府。
先前你还在帮这二人说好话，你看看，人家根本就不领情，直接出言挖苦，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
袁汝霖平日不善言辞，还有些愚钝，可自尊心很强，发现被人侮辱后居然撸起袖子，大有想跟人拼命的架势。
张列维没想到朱浩这么“好说话”。
朱浩道：“我说二位啊，咱都是一起参加府试，你怎么会认为我们能提前得知考题呢？范学正如今在王府教书，素以治学严谨著称，你们要是被他知道问了此等问题，他肯定会吹胡子瞪眼。”
张列维问道：“那你们先生有没有多次提点，备考时重点关注《论语》哪篇哪章？”
袁汝霖实诚地摇摇头。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范以宽和唐寅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平时对朱浩和袁汝霖的文章是有一些指点，但多是对于句子通顺和语法上的错误进行纠正，尤其是八股对偶需要严加指正，至于帮他们写……人家可不会干这种事。
张列维道：“朱公子和袁公子有名师授课，就连范学正都认可他们的才华，想来县试根本难不倒他们。”
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
“啊？”
袁汝霖乃是进士出身的王府长史袁宗皋的嫡孙，年岁还更大一些，符合一个县案首应有的条件，让袁汝霖当县案首不会惹来非议，别人毕竟会觉得袁汝霖出自名门，自幼得祖父教导，又到了即将成年的时候，考个县案首怎么了？
袁汝霖一脸迷茫：“为什么要押题？”
朱浩又解释了一下。
备考府试，先生当然会出题目让写文章，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可是从唐寅到范以宽，再到袁宗皋，都出过题，而且还不少，没说哪道题目是专为府试的押题啊？袁汝霖不明白朱浩为何要这么说。
“这么说吧，如果我们失败了，也会找一些借口，比如说当天发挥不好，或是因为太过紧张，再或是最近被俗事烦扰，不能安心读书……他们的理由就是，不是我们学问不行，而是因为别人有关系有门路……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在下并未有此等意思，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备考情况。”张列维赶紧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
但朱浩觉得……
路上袁汝霖不解地问道：“朱浩，他们是不是在怀疑，觉得我们有什么方法，得到明日府试的考题？”
朱浩道：“我说汝霖啊，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袁汝霖道：“可他们是在冤枉我们。”
说官府跟王府间存在猫腻，私相授受，把王府选送的两个孩子保送过县试一关，听起来非常符合一般学子潜意识里的认知，可不好解释一点——
朱浩叹道：“最近先生出的题可多了，不知道算不算押题……汝霖，是这样吧？”
张列维笑道：“现在外间流言传播得很广，都说王府跟州衙间有勾连，但我觉得纯属以讹传讹，如果官府真有意偏袒王府出身的孩子，为何中县案首的人不是袁公子，而是朱公子呢？”
“那……都有哪些？”
袁汝霖想了想，不由点头。
张列维就差说，你们先生是否帮你们写过文章，让你们在明日府试中照搬。
在他看来，说不定这其中真的有明日考试的题目，只是范以宽没跟朱浩和袁汝霖说明呢？
你瞧不起谁呢？
当天下午，朱浩与袁汝霖去见了县试时互结的另外三人，可惜当初一起参加考试的五人，目前少了一个，何龚在本次县试中没有取中，倒是之前一直对朱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彭东，还有相对平和怕惹事的张列维一同过关，但名次都不是很靠前。
“果然是你中的县案首，难怪城中都在说官府私相授受，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啊！”
之前还一副要跟他们决裂的样子，一扭脸就帮忙押题？
袁汝霖完全接受不了这种正反辩证的说辞。
朱浩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还有规定几时考完的？明明府试第一场要考一整天，你居然让我一上午就完成考试出来？
……
居然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也不是他非要示弱，全在于县试中名次就是不如朱浩，最开始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势瞬间便崩塌。
朱浩道：“有时候他们真不一定就错了，我大明上下都讲人情，不能说这种情况就不存在，只能说我们要尽量避免，不能落人口实，清者自清。而这种不按规矩的便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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