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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问道:“这是什么?”
等陆松与随同前来的家仆、护院什么的离开佛寺后院,朱万宏才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瞪着朱浩喝问:“我说侄儿啊,朱家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何要接二连三拿家族开刀?咱做人不能忘本啊,再怎么说乃父也是朱家人,你身上流淌着朱家的血液,怎能忘恩负义?”
敌人越强,威慑力越大。
不称呼我陆典仗,直接称呼我陆总旗,分明是在告诉他人,我除了在王府中为典仗,还继承了先父的锦衣卫总旗官职务,这是要揭我老底啊。
就好像谁稀罕听你们叔侄叙话一样,大不了就到外面等,就不信你还敢在唐寅面前举报我?就算举报了,估计以我跟他的良好关系,还有朱浩在旁说和,唐寅也不能把我的身份捅到袁长史或是兴王那儿。
此时那引路人过去通传,朱万宏站起来,回过身,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冲着门口几人点了点头。
一名高僧盘膝坐在此人面前,好似在给其讲经点化。
小旗听到后非常受触动,对朱家际遇感同身受般,叹息道:“都是兴王府的阴谋!”
朱万宏冷笑不已:“朱家好不容易找到翻身的机会,银子大把大把地赚,提醒有何用?先是兴王亲自上奏将我放归安陆,暂代千户之职,这两年朱家于监视兴王府事上又无寸功,再摊上今日为兴王府‘送’琉璃珠之事,朱家真是一步步辜负朝廷的期许,或许在老爷子倒下后,这个家……差不多就完了!”
不料朱万宏一直都留在安陆,为了防备朱家那些“猪队友”影响到他办差,甚至不跟家族联系,妻儿老小都找不到他下落。
不多时,里面传来如雷的鼾声。
正月里,朱浩放假在家,偶尔进王府一趟,现在他等于是王府半个幕僚,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没有计划……睡觉!太困了!”
陆松没有带王府侍卫,是怕朱万宏当面说什么不好的话,传入王府高层耳中。
“我猜的。”
“方丈所言至理,无心无病不垢不净……红尘之人尚且有红尘俗事,谢过方丈指点,请方丈先回去,让红尘之人了却红尘事……”即便此人背对门口,从其说话声可以判断就是朱万宏本人。
唐寅正好奇对方为何认识自己时,朱浩走了过去,把信函递上,对方看过后作出请的手势:“这边来。”
唐寅没有避讳陆松,面带几分不解:“今日一早,有人到我府上投送这封信,指明是给你的……信没有封口,我打开来看过,上面只有‘午后故人相约报恩寺’几个字,谁给你的?”
转眼就是正德十二年。
几人跟着此人往报恩寺后院走。
唐寅不是蠢人,略微一想,好像就一个朱万宏没事喜欢装神弄鬼,之前一次跟朱万宏“偶遇”,明显也是朱万宏精心设计。
……
正月初十这天。
连一边的陆松都面露谨慎,以往太过轻视朱万宏,都觉得此人特立独行,说是回安陆监视兴王府,两年下来都不见踪影,也不见其闹出什么事来,都当他已放弃了差事。
唐寅马上还以颜色:“信是送到我府上的,我陪同朱浩前来,似无不妥。”
几人一起上了报恩寺的台阶,还没等他们进入寺庙,就见一魁梧汉子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虽然没身着代表身份的服饰,但看得出其气质与一般人迥异。
唐寅听了没太当回事,可一旁的陆松心中却大起波澜。
唐寅和陆松都暗中皱眉。
朱浩道,“我一介孩童,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把信送到唐先生府上说是找我的……这种故弄玄虚的技巧,我之前只在我大伯身上见过,因此有此揣度。”
现在朱万宏突然杀回来,他自然心中打怵。
……
“切,兴王府吗?我看未必,兴王府会给自己找麻烦?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朱浩笑嘻嘻一屁股坐到蒲团上,笑言:“是《心经》吧?但我没听说过什么无心无病……不是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吗?
……
小旗有些无语。
“嘶……”
唐寅将朱浩叫到身边,拿出一封信。
“什么?”
唐寅和陆松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朱万宏是在装腔作势。
这里相比于前院香火鼎盛的热闹,却显得异常宁静,只偶尔传来佛堂讲经的声音,以及讲经停顿时偶尔响起的清脆撞钟声……对比外边大街上的喧哗,这里好像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朱浩一番话说完,唐寅和陆松都听傻了,连出题的朱万宏都瞪眼张口,跟听天书一般。
应该是锦衣卫。
高僧起身,转身往佛堂去了。
朱浩不由望了陆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