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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现眼吧?”
对面几名书生,都没把朱浩当回事,可能是将其当成朱万泉带的书童或者家人。
九天乡试下来,对于一般读书人而言无异于一场痛苦的煎熬。
朱万泉似还记得对方,连忙带着朱浩上前与对方打招呼。
朱浩咋舌:“就你还有自知之明?为师以往怎没看出来?”
以往靠着朱家这杆大旗,出来处处受人尊重,旁人请客吃饭都会拉着他,但此番他从京师回来,连安陆本地士子在哪儿聚集都不知,可见现在的他有多不受待见。
对面几人显然没听说过这件事,何公子感慨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一位小文曲星,那祝你能再中三元……朱兄,若是你知晓安陆士子聚集之所,只管通知一声,即便考试过后,大家也可以好好聚上一聚。”
朱浩赶紧谦虚地摇摇头:“怕是没那水平,想来我与四叔的学问还是有一定差距,再说以四叔的年岁,文章功底和火候应该差不多了,此时应考可谓正当时。小侄则不同,这次参加乡试的主要目的是锻炼一下……”
难道朱家老太太这么精明,能把这个潜藏如此之深的细作给找出来?或许是被朱万宏捅破的可能性更大!
孙孺家里的目标就是让他考中生员,即便考中生员后还在努力读书,但大概没人指望他能再中举人,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有中举的可能,来武昌府更好像是游山玩水,开阔眼界的。
自己学问一般般,但有个侄儿却能考个小三元,给自己脸上争光不少,随即他又补充道,“他学生名叫孙孺,乃我安陆士子,此番也是来参加乡试的。”
二人吃了一顿简单的便饭,一起从酒肆出来,朱万泉本想知道朱浩住在哪儿,方便接下来再一起探讨学问。
孙孺感慨道:“先生,对外人,学生从来都不会服软,必定告诉他们本次乡试必定高中,但在您面前……学生也就不装了,这乡试是我这般人想中就能中的吗?人贵有自知之明!”
二人虽为叔侄,朱万泉也一直未对三房有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不作为,对三房同样也是一种迫害,朱浩不想与朱万泉为伍。
“连家母都没奢求我考中举人,如今混了个功名,已是祖上烧高香……至于想更进一步……还是算了吧。”
……
一地来参加乡试的考生,通常都会将某个客栈或者馆舍当做联络点,平时凑一块儿做文会或是有事相互照应一下。
第一场八月初九早晨拿到考卷,十一那天交卷,当天离开贡院回家做好准备,日落前回贡院准备考第二场。
这话倒也实在。
……
“对了,不知你们安陆州的士子平时在何处聚集?这两日有闲暇,想与安陆士子进行一番学问上的探讨。”
朱浩冷声问道。
终于见到没有与他同行,迟了十来天才抵达武昌府的孙孺。
朱浩却不想给他机会。
“你徒弟?呵呵。”
朱万泉叹道:“有些事跟你解释不明白,我朱家的使命就在安陆,离开安陆回京师……谁会拿正眼瞧我们朱家?”
……
来人姓何,朱浩也不知道具体叫啥,反正跟他不相干,当下落后朱万泉两步,没有搭腔。
孙孺无所谓地耸耸肩:“最近学生天天出去见人,也不知哪次丢人,哪次没丢。”
我求学这一路,你说朱家给我找了多少麻烦?还好我自力更生,才有机会考学,要感谢也是感谢人家兴王府鼎力相助。
朱浩回到住所。
对面几名士子面面相觑。
叔侄二人坐下来讨论了一下课业,顺带提到一些科场的准备工作,毕竟乡试不同于之前童生考时都是一天结束,需要在考场过夜的。
来得晚不说,还咋咋呼呼,到处招摇。
朱浩道:“大伯不是还当着锦衣卫的差事?朱家没见比以往衰弱啊。”
朱浩心想,考试只剩下两日准备时间,三天后的早晨就要正式开考,这会儿还有心思寻人探讨学问?你们可真有闲啊!
“不知道。”
朱浩回道:“没有没有,我徒弟也是来参加乡试的,他平时跟安陆地方上的士子走得很近……问他的话应该知晓。”
三场考试仍旧以第一场的三篇四书文为主要评定优劣标准。
“那何公子乃常德府官宦人家出身,具体什么背景我忘了,三年前来省城乡试时,曾受邀一起喝了顿酒,席间提到朱家家世……而今朱家迁徙到京师,很多事已不比从前,没必要再做无谓的交往。”
朱浩笑起来像个天真的孩子,“回头等问问我那徒弟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