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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个刺头,把事论得这么清楚,那不如就利诱,将其收买过来,再出一份折中的奏疏,把新皇给顶回去。
想想瞬间就明白过来。
袁宗皋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都是老狐狸,说话留一半,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还要好好琢磨一下。
朱浩随手将手里的奏疏丢到一边,笑道:“等别人出手,让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我的作风……为何不主动出招呢?
此前一直都很低调的通政使俞琳走了出来道:“陛下,以臣所见,此等新科进士妄言国事,以小孝与大孝相提并论,混淆视听实,乃奸邪所为,当以先前所论,乱纲常者斩之!”
袁宗皋只是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搭茬。
“切!”
朱浩皱眉道:“先生别没事总贬损我,没意义,你说的话我可不喜欢听。”
在场几人都看出,杨廷和怒气满盈,连避讳袁宗皋这个新皇嫡系都没法做到。
但朱四登基后,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京师戍卫权拿到了手上,文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掌控军权。
大礼议支持皇帝一方有了出头鸟,现在保守派也出了个急先锋。
唐寅很想知道,朱浩是如何料敌于先的。
又是半句话。
礼部尚书毛澄听了瞠目结舌,完全不知该如何反驳。
杨廷和回到文渊阁。
为了混个内阁大学士的名头?
相当于一个是保守派,一个则是激进派。
朱四问道:“朕不明白,何为小孝,又何为大孝?”
“眼下我已跟张璁商议好大礼议奏疏的具体方案,明天他就会上奏,然后就等着对方拆招,这不才是智者应该有的反应?”
因为张璁深得朱浩真传,提出大礼议时,就已经想到了朝堂争锋时所能提及的礼法问题,朱四继位也的确存在与礼法不合的现实,继位时可没人说他是来继嗣的,只是让他继统,自然而然出现争议。
朱四道:“诸位卿家,朕为人子,一向认为当以孝义为先,治国先从治家开始,若是连基本的孝义礼法都不顾,如何能打理好大明江山社稷?朕对这一点不是很明白,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
而袁宗皋是真的把自己融入到文官集团中,处处以文官的利益为出发点,相当于对其出身的一种背叛。
若是他们真敢把新皇给废了,正好给朱四口实,说他们要造反,直接连锅端了……
唐寅皱眉:“那你先前不白说了?”
俞琳被呛回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又拿出之前的态度。
六月中。
在王府时,袁宗皋几乎掌控一切,但自从跟着新皇到京城后,他就哑火了,最近存在感极其薄弱,朝堂上几天都不用他说一句话,新皇最初偶尔还召见他,跟他商量点事情,而进入六月后,新皇对他直接置之不理,放任自流了。
内阁几人都在,甚至连袁宗皋也在。
……
……
朱浩是打入敌人内部,处处挖敌人的墙角。
朱四不依不饶:“朕不是让你们现在就给出方略,只是想问问,这样一份奏议,是否有商议下去的可能?若你们说没有,就该提出反对意见,将张进士的论点逐一驳斥下去,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强调朕是来继嗣的……若你们真认为应该有一位继嗣的皇帝来继法统的话,那还不如从别的王府找,朕更希望当兴王府之主,朕能力有限,治理一方尚且不足,谈何治天下?”
因为舆论环境开明,使得民间会对新皇法统问题进行讨论,自然也就有质疑的声音出现。
就算很多人其实很清楚其中道理,但也不敢提出,现在有出头鸟冲出来送死,谁都知道张璁的政治生涯就此完结。
有了争议,才有了争论空间。
因为先前第一次大礼议时,礼部上奏已说明“规则”,我们定的就是最终方案,谁提出异议就是奸邪,要斩首以正视听,现在不过是由俞琳出来重新强调一遍。
杨廷和毫无避讳当众拍起了桌子:“哪儿来的观政进士?为何会有如此罔顾人伦的奏议?难道礼部之前的决案,他没听到吗?”
朱浩已派人去信,要将家人接到京城。
换作继位之初,或许众大臣一怒之下,真就把他给换下去,随便找个理由说他沉迷逸乐不适合当皇帝,最多让张太后出一道懿旨,换一个藩王的儿子来就行。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先提出大礼议,再利用这件事让杨用修跟身边人商议对策,到时再提前预判他们可能的应对策略,比你自个儿瞎猜好很多……哎呀,你这辈子没干别的事,成天琢磨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