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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民间筹措，他跟徽商走得近，让他出面最合适不过。而且只要你们同意，朕立时就把西山煤窑交给户部打理，你们选择吧！”
四十万两？
说是现有的人力物力折合一半四十万两，也是吹牛逼吧？
蒋冕连想都没想便作答：“是。”
缺一半？
朱四语速不快，但说话沉稳有力。
虽然开铁路造火车听起来很扯淡，但皇帝张口就要把这玩意儿交给商贾打理，意思是以后在铁路和火车方面，你打算分权力给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
难得皇帝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话里透露出的意思，这件事还是可以拿来谈的，但要开出一个令朕满意的条件。
朱四差点儿就要当着几名大臣的面扒拉手指头，最后放弃了，对一旁的张佐道：“你来说。”
“杨阁老对此有何意见？”
朝会结束，张佐传话，请杨廷和、蒋冕，与户部尚书孙交、工部尚书赵璜，一起到乾清宫议事。
工部尚书赵璜突然插嘴问道：“如今永平府的铁矿事已定下，那西山煤矿呢？”
自古以来文官当政就是这样，恪守一个既定的原则，守旧而不知变通，讲究一切循规蹈矩……
朱四道：“那意思就是说，以后发现储量巨大的矿脉，也不开采了，是吗？现在有多少矿场，保持定数，以后一概不能加？”
朱四道：“既然孙卿家如此提请，朕不能不答应，若是朱浩卸任永平府知府的话，回朝至少给他个户部郎中做做。”
又让商贾出钱？
你不但公开把朱浩招募到麾下，成为你的党羽，还直接跟皇帝请命，让朱浩未来进入户部，并得到仕途上的保证？
意思是，这件事就算有点不合情理，但我也接受下来。
林俊作为两日前朝会时的“刺头”，这次得到杨廷和授意不准出来发表意见，连刺头都被压制，自然也就没人再出来找茬。
你孙志同口口声声说不想牵扯到朝堂纷争，真是口是心非！
蒋冕道：“西山煤窑，陛下也不当再以中官和锦衣卫前去打理。”
倒是先前挑起事端的林俊，没有受到邀请参与商议，算是对其一种惩罚。
所议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跟开矿之事有关，两派各找两个人，赵璜严格意义上说算不得孙交的人，但难得赵璜在朝中属于文官中的中立派，至于杨廷和这边则叫上了次辅大学士。
哪怕规矩非常不合理，但就是不改，谁进行改革谁就是罪人，文官们就会一拥而上进行攻击，哪怕一时不能改变，等改革之人失势后也会群起而攻之，使得人亡政息。
朱四又补充道，“铁路嘛，这东西不见什么效益，莫说是你们，连朕都觉得亏本的可能性很大，很可能几年后，这铁路和火车就完全作废了……朕的意思，只是把十年的运营权交出来，等十年过后，收益就全归朝廷。若是你们答应的话，朕就同意把西山煤窑一并交给户部打理。”
杨廷和跟蒋冕一听，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这在朱四听起来极其不合理，在文官心目中却觉得理所应当。
就说你搞那个铁疙瘩和铁路，凭你本事搞不出来，那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现在缺钱了，想着把煤矿交出来，来换取户部拨款支持？
毕竟从一开始，朝廷就没在铁路方面出一文钱，现在皇帝还拿西山煤矿的经营权来换取在场几名大臣的支持，看起来皇帝在这件事上，并没赚到什么。
朱四道，“朕是说缺银子，但没说让朝廷和地方上调拨，朕想让商贾出钱出力，帮朕把架设铁路的事完成。”
蒋冕听完，只能用征询的目光望向杨廷和。
蒋冕知道这是杨廷和跟孙交还有皇帝三方达成的协议，本来他有很多意见要提，此时却只能先忍住。
这次朝议，没有任何人提到有关开矿之事。
朱四当着孙交和杨廷和二人的面，把自己的意思清楚无误地表达出来。
“……朕同意让永平府知府打理地方上的铁矿场，但前提是，这个永平府知府朱浩，要直接受户部管辖，户部和工部各派一名主事去负责具体开矿事宜。户部监理账目，而工部则监督工程。”
朱四笑了笑道：“好，以前杨阁老便给朕定下规矩，不能新开矿窑，如今蒋阁老旧事重提……户部这两年没在开矿上调拨朕一两银子吧？对地方有损害的话……西山煤矿原本就在，如今永平府铁矿，朕也交给户部、工部和地方官府来打理，朕没有越界吧？”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这也是华夏社会千百年来科学技术始终停滞不前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