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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宫。
“这……”
认不清现状。
张佐这下不客气了,大方地点头承认,“朱学士一定会规劝,但他出面的话陛下能听进去,而旁人……陛下就是听不进去。难道你不知道吗?”
如果说以前还有朱浩当其刹车片,在皇帝头脑发热的时候,偶尔还能把他拉住,但现在朱浩都离开了京城,似乎真就没人能对皇帝形成制约。
劝说皇帝勤于政务,光靠大臣劝说没用,眼下这些大臣亲眼见识过这个小皇帝的固执,简直就是头倔驴,认准的事情从来不妥协。
朱四冷冷道,“你能说他这是为朕好?朕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听他的话?最近翰林院有什么活,全都取消,让他也紧张紧张……诰敕之事也先放一边,或者找别人来做,接下来朕就不上朝了!”
金献民还在那儿全情投入,已然将奏疏的大部分说完,现场突然鼓噪起来。
或者说,朱四眼里根本容不下那些大臣,他会觉得,大臣们必须要围着他转才行,少了他这个主心骨,大明就完了。
朝议。
所以他还是选择去跟内相张佐沟通一下,虽然他也知道,作为翰林学士随便见内官,很容易遭人诟病,但他不得不如此。
“张秉用,你们觉得如何?”刘春提出个意见。
“张公公,在下愚钝,望您老能指点一二。”
张璁忽然瞪大眼,一时间恍然大悟。
张佐皮笑肉不笑,依然不作解释。
“这人心里可真没点数。”
本来翰林院只是修书的地方,是否被皇帝眷顾没什么大不了,但张璁的野心很大,觉得只要是自己在,翰林院就应该成为朝堂最受瞩目的地方。
眼下的局面让他接受不了。
你张璁总想把自己跟朱浩比,请问是谁给你的勇气?
张璁诚恳地道。
然后……
金献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等他继续讲述的时候,发现大臣们的声音已经完全压过他了,这才茫然地抬起头来,发现皇帝已不在龙椅上,连同御座周围那些太监也不知去了何处。
费宏摇摇头,没表态,但显然不觉得有什么用。
“呵呵。”
“……张学士,有些事咱家不好对你讲,你自己掂量吧。”
张璁道:“可是因为在下上奏劝说陛下勤于朝事?其实……这不是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贾咏一阵无语。
……
言语间,他还特意往杨一清身上看了看,他十分想知道杨一清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杨一清在内阁四人中,看起来地位最低,但其实在朝中的声望却是最高的。
张佐笑着摇摇头:“具体为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内阁四人回到值房。
费宏走过来,拍拍金献民的肩膀,意思是你辛苦了,讲得很好,但我给你零分。
“陛下……”
张佐跟朱四提及这件事时,朱四差点儿又想把张璁给贬出京师,不过这次他没有冲动行事,就在于他觉得张璁的举动还没到不可原谅的地步,虽然怎么看张璁都好像站在文官的立场上教训自己。
刘春叹道:“至少现在隔三差五的陛下还出现在朝堂上,就怕未来……不好说啊……”
朱浩这小子,打着清正的旗号,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他才是大明最大的奸臣。
大臣们出了奉天殿,武勋那边还好,基本没什么意见,但文官这边有点忍不了。
……
“就这还不明显吗?”
先不论皇帝跟朱浩间一起长大的友谊,单就说做事的能力,你怎么去跟那个帮皇帝过去几年与朝臣斗法,并最终帮皇帝取胜的功臣相比?
张璁趁着张佐去礼部的时候,特地前去堵门,而席书从中穿针引线,让张璁跟张佐有单独会面的机会。
尤其是御史言官。
……
如果杨一清想在内阁有所表现,这难道不是个契机?
因为双方交战的目的性很强,一个就是强盗,寇边就是来抢掠财货的,而另一方则要把强盗赶走,至于守家的一方最终损失点东西,好像官将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能把强盗赶跑就行。
你这个首辅,纵容皇帝荒驰朝事,居然问我说劝了有什么用?没用难道我们就不劝谏了?难道不怕皇帝一步步把大明带到沟里?
朱浩以前承担的事,现在总需要有个人去干,你这个替代者不去谁去?
真是没有朱敬道的命,却有朱敬道的野心。
大概刘春非常希望这时候杨一清能挺身而出,说出个诸如“我去”之类的豪言壮语,但从始至终杨一清都好像看戏一样,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