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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山胡人数次袭扰朔州，举的旗号还是奉西京留守萧辛瀚之命收复朔州。
蔡铤圣眷正隆，岳海楼刺杀葛伯奕，只要蔡系切割得早，未必就能动摇得了蔡系的根基，徐怀对此早有预料。
“一团糊涂帐，哪里能厘得清啊？此外，官家对蔡铤圣眷正隆，岳海楼刺杀事这次似乎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葛伯奕夺魏远侯爵，贬晋州观察使，率葛家族人迁汴京居住，刘世中以宣抚使兼河东经略使，蔡元攸与王禀相公以及王番郎君、朱沆郎君这次都要奉诏回京！”卢雄说道。
天地间只有冰雪，无尽的冰雪。
卢雄在城门前勒住马，下马来见徐怀。
“王禀相公、朱沆郎君起初都不赞同，却是王番郎君执意如此。”卢雄愧疚的说道。
苍鹰在飘洒雪粒的苍穹上翱翔，偶尔发出一声唳鸣，叫天地愈发寂寥。
为首的那名骑士在城门前勒住马，迟疑的朝南面看过去。
过去一个多月时间里，未见契丹本部兵马从大同或应州方向杀来，却是山胡诸部的骑兵隔三岔五从西山杀出，袭扰朔州。
“王番郎君心里既然认定桐柏山众人一定会将王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怕朱沆郎君跟我们有太深的牵涉，一定要将朱沆郎君也拉回汴京去，我也无话可说了，”徐怀站起城门下，闭起眼睛，徐徐说道，“卢爷你请回吧，来日我再给卢爷单独请罪，但今日我不会请卢爷进朔州城——你回去跟王番郎君说，这就是我徐怀的态度！”
不过，这一次山胡诸部躁动背后站的是党项人，还是赤扈人，徐怀就无法确认了。
百余骑从西的山谷里驰出，将天地之寂寥打碎掉，很快驰至南城门前。
“什么！是王番郎君举荐曹师雄！”
虽说这么多人都说笑如故，还有不少人认得卢雄，都颔首示意或大声打招呼，显得士气很高昂，但这些人除了带有不少空乘的战马，却没有一人的马鞍旁有收获的敌人首级，卢雄疑惑的问道：“徐怀，你们刚刚从哪里回来？”
十六七年过去了，越燕重开边衅，西边的党项人也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军马大举往夏州一带聚集，同时西山地区的山胡诸部也比以往更为活跃。
徐怀目瞪口呆的看向卢雄，半晌后才痛苦的问道，
曹师雄、曹师利兄弟二人，便是萧林石当时不得不借助汉军力量镇压山胡叛乱而崛起的。
黄河这一流段，北面河套平原乃是党项人控制的兴庆府及夏州，南面则是大越控制的府州及麟州。三塞之一的偏头砦就位于黄河这一流段上。
“在这事上王禀相公、朱沆他们都糊涂了啊！大糊涂坏大事啊！”徐怀一拳狠狠打在城墙上，这时候才控制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契丹的汉军、汉将什么时候自认过他们是大越的子民吗？什么时候他们对大越有忠义之心？他妈不是将谎话说上一百遍、一万遍就当真啊！曹师雄、曹师利背叛旧主、对旧主举起屠刀，是有过犹豫，但他们的犹豫是于心不忍吗？这时候还看不透他们彻头彻尾就是个投机分子吗？而天雄军在大同败得这这么惨，绝对不会叫他们更忠于大越，只会在赤扈人骑兵南下时促使他们毫不犹豫的投降过去……”
南城门徐徐打开，就在这队骑兵待要进城之时，这时候却有数骑从正南方向快马往朔州城驰过来。
十七年前契丹西京道悍然发动边衅南侵岚代，后为靖胜军杀得一败涂地，虽说双方很快休兵止战，靖胜军、天雄军也随之南撤，将恢河河谷还归契丹，但契丹在恢河河谷的军事实力严重衰退，山胡诸部便在党项人的挑唆、支持下，频频发起叛乱。
“三千桐柏山卒在王禀相公眼里当真是如此的无足轻重，这么重要的事情直到成定局后，才过来知会一声吗？”
他们对王番是很不满，但从桐柏山匪乱以来，卢雄于他们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彼此都没有红过脸，他们却没想到徐怀脾气大起来真就六亲不认，这时候要直接将卢雄赶走。
徐怀将朔州最近两次与山胡人的冲突说给卢雄知道，也表示他怀疑山胡诸部这次躁动，幕后很可能不是党项人，而是赤扈人。
不管山胡诸部背后是不知死活的党项人还是已经有意谋云朔之地的赤扈人，既然他们甘愿为虎作伥，徐怀也不介意借他们磨砺桐柏山卒的刀锋，顺便从他们从手里多抢一些紧缺的战马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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