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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们昨夜潜到清泉沟南侧，就想着趁曹师利率精锐出营，他们将剩下的驻守兵马杀一个措手不及。
徐怀搓着手，说道，
“王举将军、郭军使，你们怎么说，打还是不打？”邓珪看向王举、郭君判，问道。
“我们趁夜摸过来，沿途都留下痕迹，也拔掉对方好几个暗哨，我们现在撤走，曹师利见暗哨未归，派人寻来，看到痕迹，一定会有警觉……”徐怀摇了摇头，说道。
徐怀站在石岗上，手按住腰间的佩刀，即便视野为雾汽遮挡，他还是禁不住往西北方向望去。
此地乃嵩山与邙山相接之处，最初时乃是一座宽峡，伊洛河与黄河在此时交汇，千年泥沙沉积，形成东西约十一二里、南北约四五里方圆的平川地形。
这也是桐柏山匪乱期间，王禀、卢雄在淮源传授众人抵御众寇的核心战术。
“我为何要逮住曹师利这只兔子狠撸？因为这孙子现在就是一只软杮子！”
目前是契丹西京降将萧干率大同蕃兵为主，在巩县北部结营，与西军前锋作战，但大同蕃兵战斗力一般，曹师利每日会率一部马步兵赶去巩县北部摒护侧翼。
将这里面种种利弊想透，徐怀越发断定此策应是岳海楼以及其他西军降将所献。
“曹师利未率精锐西进参战，清泉沟敌营有七八千人马，我们这边人手，不够填啊！”邓珪皱着眉头说道。
汴梁储粮再丰，此时粮食也必然开始匮缺，而粮道已绝，但每往后拖延一日，汴梁粮秣便多捉襟一分，而再拖延上一个月，就算汴梁不失，城中饿殍也将不计其数。
郑怀忠得任秦凤路经略安抚使，起点比刘世道、刘世中兄弟二人更低，乃是从基层武吏，通过绝伦科脱颖而出的西军老将。
这一片区域，东西方向约有三十五六里延绵，南北约有十五六里纵横，延嵩山北坡之势，一道道低岭、溪沟交错纵横分布，直抵黄河南岸。
郑怀忠身为西军主要将领，这一套作战思维也可以说是深入他的骨髓之中。
这一区域，地势最为平阔的地位，乃是巩县城北的伊洛河口。
“那就逮住曹师利这只兔子再撸一把吧！”邓珪说道……
“郑怀忠还没有出兵攻打敌营？”邓珪从后面走过来，也面带焦虑的朝西面望去，听不到任何动静，不确定的问徐怀。
每临夏秋雨水丰茂之时，黄河、伊洛河以及邙山、嵩山、北岸王屋山的溪河暴涨，诸水交会，河口之地常常是洪水泛滥。
机会不用，错过就错过了。
天地一片静谧，前两天郑怀忠在这时候已然遣兵进入巩县北部战场，但今日显然因为大雾的缘故延后了，就更不要指望郑怀忠会昼夜不休的对虏兵的简易营垒发动猛攻了。
西军拙于骑兵，以步甲为主，与骑兵见长的党项人长年作战，也积累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从战略、战术上总结为四个字，就是“浅攻进筑”。
往年这时候江淮、两浙、荆湖诸路州县的漕粮应该已经装船了，就等着连接河淮之间的汴水、蔡水解冻，就会大规模运往京畿；而蔡、许、陈、宋等河淮诸州县的粮食、柴炭、肉食往汴梁输运更是经年不绝。
“曹师利强攻巩县，损兵折将，其部将近两千士卒战死，伤残人数更众，士气差得不像话，可以说是惊弓之鸟。清泉沟连营看似驻扎七八千人，但认真算下来，丝毫未损者可能就两千出头一点，此外约有两千五六百伤病，还有就是赤扈人看他多少有些苦劳，从别地调拨给他的三千降俘。曹师利接管这些人手才三四天的时间，怎么可能用得顺手？”
行军作战，察形观迹是基本功——他们千余人马走山径潜到这里，沿途留下那么多的痕迹不可能抹除了，而虏兵察觉到有这么多兵马潜行至此，他们下一次就再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到这里了。
他率兵马，乃是先军前锋，也携带大量的偏厢式及轻型战车，也无怪于拖延到二月中旬之后才渡过伊洛河；进驻巩县之后，他照样在城外广立营寨；试探性的进攻，常常也是千余兵马携战车往敌营步步逼近。
而赤扈骑兵加降附军十数万人，穿插杀入河淮已经月余。
虏兵即便在营寨附近部署精锐，但无法轻易就将防守严密的西军步阵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