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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县西北隅一处名叫罗子湾的洼地汇入淮河。
周景说道:“即便此时加强对归德军的渗透,但也难保孙胡之流投敌之后,不对归德军进行一番清洗。”
第一次淮南会战,发生在迁都建邺的次年,虏王屠哥集结赤扈东路十数万兵马渡淮南下,但因其水师实力孱弱,自始至终都未能控制住洪泽浦等水域,对淮东、淮西进行有效的切割,同时又由于淮南军民坚决抵抗,守住寿春等关键节点,最终令赤扈东路兵马无功而返。
眼下京襄刚刚结束长达两年的对峙战事,积余下来的钱粮迫切需要往建设生产倾斜,希望得到更好的休生养息,一时挤不出上百万贯的钱粮去发展水军。
说到底,京襄此时还是要尽可能以小博大,争取更多的时间积蓄实力。
不过,以拦截、防御为主,将敌军水师力量,封堵于申州辖域之外,除了水军力量之外,还可以采取多种辅助措施。
二月上旬,镇南宗王府在近两年中路对峙远没能取得预期效果之后,被迫缩减汝蔡北面的对峙兵马,但赤扈人并没有因为这次挫折,就放弃从其他方向突破南下的意图。
如今罗山新城、旧城,成为浉河右岸两大要塞。
不要说徐心庵等直接承受压力的将吏了,军情司根据搜集种种情报、线索,也完全没有乐观的判断。
说到底淮水上游及其支流,远没有想象中来得水势浩荡、水域辽阔。
浉河作为淮河上游南岸第一大支流,春秋时乃申国故地,这亦是申州地名由来;前朝置信阳县,大体|位于浉河中上游河谷及下游左岸地区,右岸则为罗山县。
出击,乃至想在淮河之上占据主动权,需要大规模建造战船、操练水军。
徐怀沉吟许久,对周景说道:“军情司要加强渗透人员的隔离,一部分人员要潜伏更深,轻易不要轻举妄动,还有一部分有暴露可能的人员,要适时撤出潢川,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当然了,我会再次上书朝廷,希望朝廷有足够警醒,能及时将归德军调出光州!”
他判断赤扈人这个秋冬季,极有可能从东路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不过,平燕宗王府一直都有致力在亳州、徐州等地打造战船、操练水师,甚至还在莱州以海战为目的组建了一支水师。
“孙胡家小及归德军三万兵众眷属皆在建邺或荆南,即便孙胡早有投敌之意,寻常情况下却难裹挟手里部将、兵众附从,”徐心庵说道,“但胡虏想对淮南诸部兵马进行肢解,不可能不解决潢川驻军于侧翼的威胁,就悍然强攻寿春。以我之见,虏兵今年秋冬从东路发起攻势,多半会凭借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先围困、进攻潢川。到时候在城陷人亡的威胁面前,孙彦舟、胡荡舟之流自然就顾及不上家小,其他部将、兵卒也容易受他们裹挟!不过,这么一来,我们除了接受归德军投敌这一事实,短时间内是没有能力做太多事情的。”
平燕宗王府辖域内最近人马、粮秣调动频繁,水师操练更是勤于往时,徐心庵作为申州行营统制,除了盯住隶属于京西兵马都总管府的颍州敌军,还需要随时掌握更东面、平燕宗王府在亳宿徐宋等州的动向。
“不仅京西兵马都总管府在颍州等地操练水师甚勤,平燕宗王府在亳州、徐州等地都有进一步扩充水师的迹象,看来今年秋冬,淮南不可能会太平了!”徐心庵站在大堤之上,蹙着眉头说道。
徐怀对孙彦舟、胡荡舟之流一向信任不过,因此在浉河右岸(东岸)除了依托罗山新旧两城建造诸多屯寨坞堡,加强对浉河的遮护外,并没有往东岸迁入多少民众,去恢复这边农耕。
绍隆五年的夏季,信阳浉河东岸的荒野里野树灌木丛生,草长莺飞,颇有芳草萋萋之态。
这很可能会令他们的渗透人员损失惨重,但大规模的整肃、清洗,同样极大削弱归德军的力量,令孙彦舟、胡荡舟在投敌之后也惶惶难安,从而削弱归德军投敌之后,对申州造成的威胁。
周景、徐心庵都主张申州这边应对归德军加强戒备,但暂时不宜在归德军内部搞太多的动作,意义不大,甚至会导致不必要的损失。
罗山县城原位于浉河下游东岸,西距浉河、北距淮河大约都在二十里许;刘献率荆北军大败于淮河北滨,当时的楚山实力弱小,难以兼顾太过广阔的防线,又考虑到浉河东南九里、武胜、平靖三关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就在九里关北部青山店附近另筑新城。
韩圭以为当下申州行营的重点,除了外松内紧,加强防务整顿,将屯辎兵的操练从五日一训提高到两日一训外,还应重点加强对归德军的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