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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也就难怪能够号令洞庭。
“赵家人逼问不出什么，就准备将我带回赵府慢慢折磨，让那里的官府将我定罪，然后祭赵迁的在天之灵。”
牛皋缓慢握拳，眼中有着伤痛之意。
杨幺一字一顿道：“一定要杀了赵迁！”
缓缓伸出右手，杨幺看着右手道：“我刺中后微有悔意。”
杨幺低声道：“他临死前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显然我是一刀就断了他的生机。我本应该让他受到更多折磨的，对我有恩的人，我加倍回报，可对我有仇的人，我不更应该数倍奉还吗？”
“不要说了。”牛皋霍然望向了杨幺，目光如火。
杨幺喃喃道：“我本来是想和赵迁同归于尽的，可有一日，我梦到了姐姐。”
“我要留着铜板逃亡。”
杨幺哂笑道：“我什么都不说。我知道无论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我一定要为赵迁殉葬，既然如此，让他们疑神疑鬼不是更好？”
舱内静寂，洞庭湖亦静，静的让人忘记是在湖面之上。
看着远方的金碧辉煌，更像看着辉煌中那更显凄凉的姐姐，杨幺接着道：“我终于等到赵迁在风月楼喝醉的时候，他家风好，不在外边留宿。”
杨幺喃喃道：“很多事情，其实你只要认真去想，在脑海中演练，结果也差不了多少。我将剔骨刀藏好，整天如个癞皮狗般躺在街角磨练出刀的那一刻，偶尔碰到点儿好心人施舍，却尽量将铜板节省下来。”
黄诚呕血！
眼中再有泪光闪烁，杨幺自语道：“姐姐泪流满面的对我说，让我不要犯傻，离开那个县城，忘记所有的一切过自己的日子。”
沈约心中突然有了丝疑惑——在听到杨幺叙说往事的时候，正常人都会觉得杨幺姐弟可怜，那黄诚不安什么？黄诚根本没有听进去，那他在想什么？
杨幺却已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笑的眼泪终出。
说到这里，杨幺神色稍显嘲弄，“也或许他做的亏心事太多，不敢在外边留宿，他在强壮的家丁的簇拥下，又回转到他最安全的房间内。”
舱中只余杨幺坚定的声音，黄诚脸上露出不安之意。
“于是我只能等。”
杨幺继续道：“但看到在梦中苦苦劝我的姐姐，我终于答应了姐姐，我杀了赵迁后就逃走。”
沈约见状，直觉中认为——黄诚有对不起杨幺的地方，不然如何会这般反应？
那是他一直忍住多年的泪水，今日提及旧事，如何能不热泪盈眶？
他叙说的极为平静，可要完成这些举动，着实要花太多的功夫。
杨幺沉湎往事，喃喃又道：“但我那时候不过是个孩子，要杀赵迁绝无可能。”
牛皋怔住。
沈约皱起眉头，牛皋仍旧沉默，杨幺却坚持说道：“不过那时候牛将军还不是将军，不过是个寻常的樵夫，居住在深山，有老母和贤妻。”
杨幺平静道：“我那时候手都没抖一下，也没有犹豫，就如平日在脑海中演练的那样，一刀就刺入赵迁的心脏。”
“然后我走到赵迁的床前，他已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