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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降，却不惜自己的性命。”
沈约听得到牛皋粗重的喘息之声，往事如血，历历在目。
黄诚喏喏不能言。
黄诚随即道：“我说出内情，天王你立即杀了我，我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但求你放了我家老少，不知道你……能否应允？”
谁都想不到杨幺会突然一脚踢飞了黄诚，黄诚却像有所预料，在杨幺出脚前，他已然转身想要躲避……
他遭遇过家人惨死的悲剧，遗憾终生，如何会让别人的惨剧重演？
吃痛下，黄诚放弃挣扎、骇然大叫道：“天王饶命。”感觉杨幺未再发力踩断他的脖子，黄诚立即道：“大圣天王，是我，是我黄诚啊。”
杨幺如果真知道岳家军在进攻洞庭水寨，洞庭湖如何能够风平浪静，听不到厮杀之声？杨幺为何还能在这里安然叙说、却不准备迎战？
沈约微怔，喃喃道：“你趁机逃了。”他看向了牛皋，终于肯定牛皋为何如此痛苦。
“下了绝杀令，也来得及吗？”杨幺突然问道。
虽然过去了多年，但杨幺重提此事，无疑又给牛皋插了一刀。但杨幺说的又没错，他杨幺那时没错，牛皋亦没错，那他们为何不能说当年的惨烈？
见杨幺点头，沈约随即道：“但他却把自己牵连了进去？”
杨幺亦注目黄诚，凝声道：“但杨某有仇也是必报的，黄诚，杨幺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何叛我？”
杨幺森然笑道：“但不是给你撒谎的机会，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能将我蒙在鼓中吗？”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
看着痛苦的牛皋，杨幺坚持道：“牛皋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关入牢中，虽然事后证明他绝非杀死赵迁的凶手，但他的……老母因此忧惧丧命，贤妻亦是上吊身亡。”
牛皋脸色微变，在杨幺脚下的黄诚亦是脸色巨变。
一言落，舱中再静。
牛皋脸色亦改，但他却没有喝止。
沈约看得出这种微妙。
牛皋握紧了拳头，仍旧没有回应。
杨幺摊手笑道：“我当然知晓，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牛皋舍躯赴难，对我杨幺还有救命之恩，你放心，杨某有恩必报，不会要你性命。”
牛皋皱起眉头，看向杨幺脚下的黄诚。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比如说为什么别人不扶，偏偏你来扶？或者他们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呢？
杨幺盯着地上的黄诚，哂笑道：“我当然知道是你！黄军师！”
杨幺放声长笑，收了脚，却是霍然拔刀，刀尖划过了黄诚的脖颈。
“这……”黄诚好像要说“这怎么可能？”
杨幺涩然笑道：“是的，我不能叫你大哥，因为你眼下已是前途无量的牛将军，而我不过是已被重兵围困的草寇罢了。任何和我有关系的人，日后都可能被清算。”
杨幺缓缓道：“我相信若是重回那一天，牛大哥仍旧会挺身而出。因为在世人对天下不平之事早就习以为常的时候，终究有真正的勇士，还敢质疑这一切。”
他真没想到在杨幺和牛皋叙说往事的时候，杨幺的根基之地竟遭到岳家军的悄然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