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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刀砍到了李玄霸的身上，千刀万剐似乎都是不为过。
他诸多忧愁，无可化解，全力去执，终究撒手。
水与我何关？我为何要断？
片刻间，李玄霸连中数刀，眼前迷糊，内心有个声音在嘶吼——茗翠！
再无回头，唯有杀下去，似乎才能挽救那不可挽回的存在。
这听起来更像是废话，李玄霸却如沉雷贯耳，立即想到——不错，我一生制造混乱无数，都是想要浑水摸鱼、乱中取利。这是李八百教我的不败法门。当初李八百自称此法不败，可若真不败，他为何斗不过孙思邈、张仲坚？我以为孙思邈、张仲坚更擅权谋，这才听李八百所言，暗中以他之名翻云覆雨。
幻影均散，李玄霸灭，女修同时消散，而沈约心念微动间，感觉进入一个急速流动的空间中！
只有杀尽这无数的李玄霸，才可能如茗翠般，再度跟随茗翠？
这一念起，随即不可遏止，李玄霸双眼红赤，下手再无情面，哪怕他面对的是自己！
可孙思邈、张仲坚尚未出手，只凭个萧布衣，就让我无以为继。我不服萧布衣，不认为他能胜过我，可他偏偏胜过我。我抽刀斩断援他之水，可天下却归心于他。
他原来、始终没有了解过自己。
他穷尽一生，不过是在完成李八百、李渊的愿望。裴茗翠将他的人生当作她自身的存在，他李玄霸何尝不是在完成旁人的人生？
以往的时候，他只知道，要获取帮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此哪怕他知道裴茗翠爱他，可知道要拯救李家于倾颓，还是要付出代价，那时候他付出的是自己的爱情。
愁究竟何来？
杀！
清醒不过刹那。
“杀”字沉冷入骨，瞬间将他混乱的脑海冲出一条有“意义”的线！
修罗场中，对敌人的手软本来就是对自身的残忍！
无数人思考过这个问题，有人畏惧、有人迷惘。畏惧和迷惘导致失去思考下去的勇气，最终麻醉自己来让自己不再思考，还美其名曰及时行乐方是真谛。
为何他不敢去叫？
裴茗翠不再麻痹自己，因为此景此地，虽然可化万千意念为无数因缘，同样可以让清醒之人，迅疾的解脱。
李玄霸不知道这是他后人李白的诗句——那个写出千古名篇的大才子，同样因为糊涂，自己水中捞月，却得到个命丧水中的结局。
思前想后下，李玄霸终叫，“我若不断，终究被水淹没，我若不愁……”本想说会愁上添愁，可随即想到沈约所言，“愁究竟何来？”
沉迷，因为他始终纠结于最后的那点意义，可当裴茗翠斩断这最后的意义，沉迷不在，惶恐就如潮水般涌至他的脑海。
人生意义何在？
他怕什么？
怕别人看出自己的软弱？或者怕自己无法面对自己？他纵横天下，自以为面对冰刀雪剑从不畏惧，可他居然怕别人看轻他？怕他自己看穿自己？
那一刻，他脑海混乱异常，昔日无数恩怨尽数涌到眼前，不由握紧手中单刀，然后听到一声冷喝道，“杀！”
四面楚歌！
江山不在，爱人不在，自己不在，一切均像不在，又像存在。
我自认为翻云覆雨，可断水后，自己不过亦是随波逐流。
他不是糊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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