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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的人。
他的人生何在？
那他自己的人生呢？
空中万把刀，交相错落，此起彼伏，他在这种时候收刀，无疑将自己的性命都是全然放下。
很多人片刻的清醒，注定要被无边的昏聩淹没。
杀心起，李玄霸挥刀，竟主动冲入众多生出的因缘中，挥刀劲斩。
很好的诗句。
狠斗乱杀中，生死刹那，本容不得太多念头的存在，偏偏在这种时候，他剧斗的举动和思想似乎完全分离开来。
李玄霸竟是不躲不散，任由诸刀分身，随即爆喝一声，整个人裂了开来。无数金光、黑气从他碎裂的身躯散发而出，冲到周边诸多幻影之上。
李玄霸渐渐无力。
他由惶恐到杀心蔓延，不过转念之间，但从杀意凛然到无边的绝望，同时在顷刻转念。他感觉自己再度无力，又似陷入当年频死决战的那一刻。
他没有喊出声来。
沈约目光清澈，“水与你何关？为何要断？愁究竟何来，如何要消？”
一念至此，李玄霸霍然想通一件事情，“我若不执，何须断水？我若无心，万事皆休！”那一刻的他霍然想通此事，竟然收刀。
十面埋伏！
有无穷无尽的高手围了过来，和他猛砍急斗！他是疯狂的，可敌人何尝不是如此？
一切的一切，如他临死前的再度重演，但他依然无法吐出那个最期盼见到的名字，这是习惯所然。可在这一刻，他的痛苦加剧，意识同时敏锐，突然想到一个以往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裴茗翠若是离去，他哪怕存在，可为何存在？
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因为，他始终未尝去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清醒，同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约。
这世上如何会有这般人，只等着帮助别人，却不求任何回报？
但周遭的幻影本有犹豫、迟疑，困惑、惶恐，伊始还在躲避他的进攻，不到片刻，那些幻影同样杀机凛然，开始对他进行反攻起来。
一念起，念念辩，鲜血飞洒，思绪急旋。
他头一次真心实意的想获得对方的帮助。
那一刻，他看到的沈约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让他忍不住叫道，“我无法斩杀这些杂念，请助我一臂之力。”
他有知人之智，哪怕对裴茗翠、萧布衣的心思，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他却没有自知之明！
刹那间，鲜血飞溅，而熟悉的血腥味涌至弊端，又让杀心更加的肆虐且猖獗。
谁能维持一世的清醒？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李玄霸这一刻，却是绝对的清醒，反问道，“抽到不能断水，举杯不能消愁？那如何断水消愁？”
唯独这一次，他没有考虑许多，因为他突然觉得——沈约一定会给他帮助。这久来，沈约就在等待帮他的那一刻。
李玄霸亦无法逃避。
为什么？
六道中，阿修罗善战，无时不战，向天人挑战！
可是阿修罗或许是已不能不战。
疑惑一闪而过，李玄霸就听沈约清晰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