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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二爷，你最应该谢的是他！”
“此事好办！”
“某人对我们俩不敬也就罢了，竟然敢教你这个老上司做事，这是明摆着没把你放在眼里呀！”
周志清只是一旁陪着笑脸，没有再发一言。
“常升杀人之事证据确凿，就算不是为了吕家，我杨某人也要为天下人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老上司！”
几人又研究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前堂重新审案。
宋翊眼见三人就给了这么个结果，心里也是一阵郁闷。
谁能想到，他站在这个位置上，唯一说的一句话竟然是退堂？
杨靖心里这个恨呀，刚刚在屋里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宣布。
不过，他们还算留了一手，那就是删掉了“灭门”和“十恶不赦”等字眼。
如果文官这边死咬着“灭门”两个字做文章，哪怕他这个皇帝也会感到非常为难。
因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拍下惊堂木。
“老上司高义，下官钦佩之至！”
“不过以下官的愚见，皇帝陛下也断然不会无罪开释，定然会将常升发配到边远蛮荒之地，等将来三皇孙继位大赦天下后，常升自然会对三皇孙感恩戴德，全心全意辅佐三皇孙……”
杨靖重重地敲了几下惊堂鼓，对着众人喊道。
毕竟，大明律就是他制定的，而且是专门用来维护他的大明帝国秩序的。
二虎赶忙上前将其给扶起来，指了指身后急得抓耳挠腮的三皇孙。
“再者说，你啥时候说过那些话了，本官咋不记得！”
“而且依下官看，三皇孙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句，还有很多真相没说。”
老朱看了三人的判案，见里边只字没提灭门之事，脸上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现在下官已经推翻了灭门之罪，大人顺水推舟地定个普通杀人案，依律判处常升斩刑即可。”
一天后，应天府大牢。
“然吕家辱骂其先人，却有取死之道。常升为先祖张目，手刃仇人亦属情有可原。”
事实上，朱允熥压根就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
“不然呢？”
“在奏表上可以言辞坚决一点，言辞犀利一点，以表明自己的立场，也算对下边的官员有所交代了。”
就算自己不行，大外甥看在咱的面子，也能把爵位还给常森！
“确实很过分！”
只要自家外甥将来当了皇帝，咱这个当舅舅的还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现在这么多人给常升叫好，这个案子还怎么审，怎么判？
老百姓不应该支持他们吗，怎么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杨靖一看百姓一边倒地支持常升，只感觉脑门开始冒汗。
朱允熥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作为重新让给杨靖，让杨靖当了一次真正的主审官。
咋刚出了门，这俩人就变卦了？
“啊？”
“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本官当年就觉得你是个人才，几次向皇帝陛下举荐你。”
“老上司，您还记得当年炒的沸沸扬扬的胡商贡品案吗？”
常升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这……”
“武将勋贵那边太狠了，无中生有了两个吕家后人，等于把灭门之事给推翻了。”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常升杀人一事，在老皇帝那边是宽宥了的，只是老皇帝要脸，不好意思用皇权特赦，故意让他们来审案子，帮老皇帝背黑锅？
“老上司，三皇孙乃是常升的亲外甥，可以说是三皇孙唯一的娘家人了，您真想冒着惹恼三皇孙的风险，为吕家伸张正义？”
“事实上，下官是来给三位大人提醒的，帮三位大人解围的。”
“难道都像你似的，成为罔顾国法的趋炎附势之徒吗？”
杨靖听了周志清的一通分析，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下边本官宣布审判结果！”
“我们大理寺的大门也挺宽敞，不用去都察院去挤！”
老上司之所以执着判常升极刑，肯定有主持正义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怕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即使要做，也得让臣子们求着他做，这才不至于被大明的百姓戳脊梁骨。
“现在案子搞成这样，咱们该怎么定性？”
“但顾念其乃开平王之后，又是已故懿文太子之妻弟，故罪减一等，由凌迟改为斩立决！”
“常二爷，还不赶紧谢恩？”
“现在人家不过是找来两个娘们，就把咱们逼到墙角了，你们说这案子还咋审！”
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皇爷可未必会答应。
锦衣卫为此抓捕了上百名胡商，全都带到锦衣卫。
在周志清离开后堂，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三人，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那你倒是说呀，你不说咋知道我们不会听？”
“威武……”
“你们当时咋说的，说什么事实确凿，铁证如山，神仙来了都翻不了案！”
正在杨靖不知该咋办的时候，朱允熥小声地嘀咕一句。
杨靖闻言冷哼一声道。
现在武将勋贵那边都出招了，他们文官这边不想着怎么应付，竟然还互相埋怨起来，这算个什么东西？
“凭啥这么判？”
事实上，杨靖、袁泰、张廷兰三法司主官，回到后堂后只顾着唉声叹气了，压根就没想过如何陷害常升的事。
唯有三皇孙不计前嫌，不仅亲自帮他治伤，更是分给他军功，让他在一众知县的考评中脱颖而出，并且亲自向皇帝陛下提议，将他提拔到松江府担任知府。
百姓们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按照他们的心思，不宣布常升无罪，他们都觉得里边有猫儿腻。
他们当中可是有不少人听过说书先生讲开平王的故事的，现在看到开平王之子要被砍头，他们能乐意都见鬼了。
要是在自己判案，天下人还不得骂死他？
“三皇孙，这不妥吧，我可是要发配云南呢……”
杨靖一听袁泰这话就生气，这厮啥时候说过防止对方使诈之类的话了？
“常升接旨！”
杨靖听到两人当着他的面就挖墙脚，不由笑骂道。
“你这厮来干嘛，是看我们笑话的吗？”
“要不休庭……不不暂时退堂？”
“就算是发配云南，也得先让你回家收拾下，跟家人告个别吧？”
“太过分了！”
不论如何，他这个当皇帝的都不能主动做违背大明律之事。
至于吕家之事……
“又念其为功勋之后，颖国公、宋国公、信国公三公求情，各上丹券以赎其罪……”
“但下官有点隐情，想要告知老上司。”
“什么真相？”
“我们都察院的大门始终向您敞开！”
“某人以为攀上三皇孙这个高枝，就可以对咱们指手画脚？”
“至于如何斩，怎么斩，什么时候斩，那就交给皇帝陛下定夺吧。”
杨靖看自己主审官的位置没被抢，阴沉的脸色总算是好看点。
在一片威严的“威武”声中，杨靖等人逃也似的从后门溜了，只留下应天府尹宋翊收拾烂摊子。
一来判太轻于国法不容，二来也容易被人说闲话，说他们畏惧权贵之类的。
“哦？”
“袁大人、张大人！”
“咱们皇帝陛下啥脾气，三位大人可是清楚的吧？”
其目的就一个，给自己和皇爷爷留点脸……
三人逃离应天府，赶忙回去各自上书，表明自己的判决立场。
当时朝廷出了个大案，说是胡商进献的贡品有毒，残害了太子府的太子妃和其他侍妾，致使几个侍妾流产……
“这可是我刑部的宝贝，要是调回京城，那也是回到我刑部当官，怎么可能跟你们两个鬼混！”
杨靖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动，退堂还真是个办法，最起码能跟其他人商量下这个案子该怎么判。
虽说被朝廷褫夺了爵位，但就凭他犯得那事，爵位本就保不住了呀！
“此言当真？”
“老上司，下官猜测太子妃之死可能跟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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