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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若是出手，市舶司内没有一个人是对手。
朱允熥闻言呵呵一笑道。
“大叔，我见你也是一表人才，为何不亲自去考场上考一把呢？”
陆士原见朱允熥这样无知，心里当即有些生气。
“在下准备茶水，还请秀才公准备线香计时之物。”
至于自家那苦逼的皇爷爷，更是连小龙团都不舍得喝，只喝冲泡的芽茶。
“小友，此地过于嘈杂，咱们不妨换个地方吧。”
朱允熥听了心里那个汗呀，心想这人是谁呀，比特么自己和皇爷爷谱都大。
两人相视一笑后，随即在市舶司边上选了一家茶馆。
“陆兄在文章中所言，海贸之利有千万之巨，为何我大明没有看到呢？”
“如果定在台州的话，那离我那儿太远了，我转运货物都得一个月时间。”
“殿下，您想要找的人就在市舶司大门之外，他今天其实也来了，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未进入考场考试！”
如果他去了考场，以他的本事定能获得皇太孙的赏识。
“看看……”
“既然先生留心考题，何不找一僻静处，我将考题告知，先生限时答题，然后咱们各自拿出自己的文章做对比，比一比谁的文章更好？”
“小龙团可是贡品，先生家世不俗呀！”
海洋之利和平原之利孰大？
“爹爹，您就真的这样放弃了？”
“陆兄还真是品茶的行家呀，这套茶具当真别致有趣。”
那里藏着一把刀，是她平时用来防身之用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友上座！”
范文是现成的，陆士原的文章中写了啥，他反过来说一遍就行。
朱允熥听到这话，顿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怀表，小小地装了个逼。
“小友此言何意？”
“虎叔，麻烦你给我安排个偶遇！”
因此，每年他们都会开几次会，确定份额，然后确定交易地点，提前将货物转运到交易的码头之类的。
二虎闻言眉头不禁皱起，他最讨厌安排这种戏码了。
朱允熥见陆士原竟然还惦记着比较的事，就只能顺嘴胡诌一篇。
“若是能够给予商贾一定的地位，并且放弃闭关之策，朝廷自然能收到海贸之利！”
“还有他身边那个小娘子也在……”
而且皇太孙手里还有大明唯一的海军，一旦封锁了港口，他们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是！”
“在下也见过黄小友！”
“算了，此事先不提了，小友还是说说您的文章里是如何写的吧！”
“红拂，你去煮茶吧！”
“小友此言何意？”
朱允熥听到这话精神当即一震。
二虎犹豫再三，看到皇太孙满脸的期待之色，只能咬了咬牙道。
“此物名为怀表，是一种轻便的计时工具。最长的指针转一圈为一分钟，转十五圈为一刻钟。中间的那根指针转一圈为半个时辰，最短的那根转一圈为半天。”
“试问陆兄，你觉得皇太孙还要怎样礼贤下士，才能使得商贾们主动交税？”
“商贾中也有些有识之士，愿意给朝廷交税，换取朝廷的保护。”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想起洗白上岸的好处来了，如果给朝廷交点税，就能自由地跟海外番商贸易，他们还研究个屁，直接哪儿方便在哪儿交易就完事了！
陆士原听到这话，眉毛当即皱了起来。
然而，眼前这个小少年随手拿出之物，却是超越了他的认知。
自己堂堂大明皇太孙，也没说派人专门去山东趵突泉取水泡茶喝呀！
陆士原见朱允熥坐定主座，自己则坐在朱允熥左下手的位置上，然后吩咐女儿一旁伺候。
陆士原抚着胡须嘿嘿笑了笑道。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愁和无奈，最后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完了？”
陆士原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南洋诸色货物没有他没见过的。
“我啊……”
“黄小友有所不知，朝廷之所以收不到海贸之关税，实非海贸无利可图，乃是朝廷举措失当，商人不愿意交税而已。”
陆士原听到这个问题当即愣住，怔怔地看向朱允熥道。
“我上次参加就实属不该，这次再参与就是诚心戏耍皇太孙，辜负皇太孙对我的一片恩情了！”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在考场内巡视了一圈，都没发现上次见到的大白鹅，更没发现他钦点了第一的陆士原。
“要不要卑职将他们抓进来？”
“请！”
“卑职领命！”
“你……你是皇太孙？”
“陆先生，你若是参加考试，必然是此次的状元呀！”
“商人逐利，亘古不变。”
“不知此次考题为何？”
朱允熥心想，你要是把煮茶之人也送给我还行，区区一个小火炉还不被我看在眼里。
二虎看出朱允熥的郁闷，悄悄地凑到朱允熥面前道。
陆士原见朱允熥随口说出六祖慧能的典故，也就不再坚持换地方了。
“那在下就谢过陆兄慷慨了！”
“皇太孙直接废除士民工商之限，破格取用人才，亦不见有识之士前来相助。”
“小友说得是，倒是老夫露怯了！”
陆士原见女儿那边已经煮上茶了，计时的工具也准备齐当，当即对着朱允熥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这些能识文断字的人干活总是好事。
只是这种话也就想想罢了，真说出来保证这大叔当场翻脸。
“皇太孙重开市舶司，依然不见有商贾前来登记。”
陆士原听到朱允熥的夸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每年因为有松江知府邓处善的配合，他们的海上生意做得非常顺利。
朱允熥也没跟陆士原客气，一屁股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
“但此事积重难返，倒也不能全怪商贾逐利。”
“现在还是研制阶段，放眼大明也只有这一块，想要用银子买到，最快也得几个月以后。”
朱允熥闻言再次哂然一笑。
“在下长辈也有在朝中做官之人，知晓咱们大明曾经在泉州、台州等地开办过市舶司，然则收效甚微，每年不过三十几万两银子的关税而已。”
就算他最终不为皇太孙所用，也能一睹知音的风采啊。
朱允熥也收回目光，脸上露出郑重之色。
陆士原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然而，现在皇太孙派了自己的亲信，顶替了邓处善的职位，他们再在松江府交易就有些危险了。
陆士原盯着朱允熥拿出的怀表看了一会儿，啧啧称奇道。
陆士原吩咐完女儿后，对着一旁的朱允熥道。
“然则……”
朱允熥这话可算是说到陆士原这个“考试迷”心坎上了，闻言自然是满口答应。
但这点小心思就没必要跟女儿说了，免得被女儿嘲笑。
“敢问这位秀才公可是刚从考场出来？”
就算将来皇太孙继位，他也打算观望几年。只有皇太孙彻底摒弃老皇帝的苛政，他才会主动投效朝廷。
陆士原苦涩一笑道。
“在下姓……黄，名世人，你就叫我黄世人好了……”
“请小友出题！”
朱允熥闻言微微一笑，也不拆穿陆士原的谎话，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止是尚可，简直是非常好。只是先生之思想，跟在下有些相悖。”
火炉焚烧之时，一股淡淡的松香从炉火中钻出，使得整个房间都清雅了不少。
“老夫就跟小友比上一比，看谁的文章更好！”
“善！”
陆士原听完之后眉头皱了皱，随即对着朱允熥报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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