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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寻站起身，点开自己的手机，调出拍照功能。
门内的几人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在柜台的一角找到了一台布满了灰尘蛛网的机器，上面的菱形金属牌上，写着“取号机”三个字。
秦赐想说不确定的话可以再打开手机照相功能看一看，但牧怿然似乎就这么轻易信任了柯寻的视力，并没有要掏出手机验证的意思。
“怎、怎么了？”卫东惴惴地问柯寻。
因为画面上有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滞地盯着他的眼睛。
说着伸出手去，柯寻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根修长的手指，摁在了取号机的按钮上。
柯寻点了一下镜头切换，前置摄像头切换到了后置，然后“卧槽”一声，手一抖手机就飞了出去，被几步外的牧怿然眼疾手快，一抬手捞住，顺势拿在手里，举成拍摄的姿势看了眼画面。
正要迈腿过去，被柯寻拉住胳膊：“等一下，先看看。”说着举起手机，再次调出拍照功能。
牧怿然手上微微用力，拽开了这扇沉厚冰冷的铁门。
还是面前的走廊，还是这一间一间门扇相对的房间，还是这杂乱无章的楼梯拐角，本该空空荡荡，此刻的镜头里，却站满了一个个形容枯瘦、肤色灰白、面无表情的人。
“相信我，我视力好得很。”柯寻说。
“进。”牧怿然没有任何犹豫地淡淡一声。
祁强并没有立刻把门打开，只是站起身，面色沉涩地看向几个老成员：“接下来呢，进不进？”
肉眼看到的门内，没有任何人影，进门是一个类似前台的柜台，柜台旁边，是一条通往地下的狭窄楼梯，楼梯口处被一扇铁栅栏门拦住，门内的台阶渐次向下，也渐次沉入深浓的黑暗里，让人无法看清楼梯的尽头都有些什么。
朱浩文垂下眼皮没有答话。
柯寻忽然觉得，楼道里遍布着的这些人，也许并不是在看他们这些闯入其中的画外人，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看的，其实，是这扇门。
卫东一听这话就没敢再问。
“继续开门。”牧怿然冷静依旧的声音让祁强也找回了一丝镇定，重新贴到铁门上试开门密码。
或者说，是挤满了这样的面孔。
“……没事。”柯寻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里惊出来的冷汗，“被自己帅到了。”
“那么哪四个人先来？”秦赐问。
“号。”柯寻看向几人，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朱浩文望着他，语声平静地开口：“在不确定风险的时候，你总是抢在前头。”
牧怿然走过去，握住门柄，几个女孩子吓得吱哇乱叫着寻求庇护，由于柯寻正举着手机，秦赐朱浩文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女孩子们于是蜂拥着团团地抱住了唯一无所事事的老成员卫东。
秦赐走到牧怿然身边，压低了声音说话：“你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柯寻移开手机，深吸了口气，忽然心中一动，将手机转向了身后的走廊。
铁门的门锁处发出“咔哒”一声响，像是有一根巨大的手指，狠狠屈起后重重弹出，指甲盖撞击在众人的心脏上。
发现其他几人默然无声地看着他，柯寻挑挑眉：“怎么？”
但新人们显然没有这份定力，徐贞也把手机掏了出来，看过一眼后也是失控地尖叫一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牧怿然目光微动：“你确信？”
到了此刻，祁强才终于肯相信秦赐的话，脸上的筋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我吧。”柯寻走过来，不等众人反应，已是伸手摁下了取号机上的按钮，听得“咔”地一声响，从机器上方的卡片式出口里，弹出了一张名片大小的硬纸卡，柯寻拿在手里，就着手机的光看了一眼，上面写着：A-182。
柯寻被满眼的黑洞巨口弄得有些密恐，搓了搓胳膊上骤然生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跟在牧怿然身后迈进了铁门。
并不仅仅是因为门框里挤得满满的面孔，而是这些面孔上拼命大张的嘴，就像是一个个无底的黑洞，张到常人根本做不到的极致，黑洞里看不到牙齿和舌头，只有无尽的黑，和如有实质的惨叫呐喊。
摄像头默认的是自|拍模式，画面里率先出现的是他自己的脸，也许是光线晦暗的原因，整张脸都发着青灰色，黑眼珠显得特别的大，几乎要覆盖掉全部的眼白，这使得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空洞幽黑，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像是干涸已久的脱水病人，泛着灰白干皱的色纹。
卫东：……桃花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可我此刻不感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