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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幅画留给大家的时间已然不多，票选结束的时间正在逼近，而钤印要怎么才能得到，目前看来似乎还没有明晰的途径……
邵陵心道。
为首的那人很快明白了，又向着旁人说了几句，有人再度领命而去，为首的这人就对着牧怿然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要请他们几人进船舱谈谈。
“呃……恐在哪里？”罗勏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
柯寻道：“怪兽从海底的另外一个世界入侵人间，一开始进入的只是最低级别的怪兽，一次只进入一只，后来就变成了一次入侵两只，而怪兽的能力级别也随之提高，越到后来，怪兽的等级就越高，一次入侵到人间的数量就越多。不知道为什么，‘画’给我的感觉有点儿类似这个，画里的NPC越来越真实和智能，就好像……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类’在慢慢入侵和置换我们，一开始它们只用一些机械化的最低级别的成员来试探我们，然后就会派出高级别的继续试探，再派出更高级别的……展开入侵。”
“上船去看看。”牧怿然说着，率先向着楼船的方向游去。
卫东连忙应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水淋淋，接过画具，就地铺开，拿起笔就在缣帛上作起画来。
难怪牧怿然跳船时不肯脱衣服。
为首的这人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对几人说，见牧怿然不为所动，这人想了想，叫过一个人来又吩咐了几句，那人连忙转头跑着进了船舱。
这群人面带惊异地默默注视着众人，从他们的眼神里甚至能看得到畏惧。
“不，不一样，你看，这艘船上有人。”柯寻视力好，指着正站在船舷边上的乌泱乌泱的人，“全都穿着古代的服装，没准儿是这画里真正的古人呢。”
正说着话，就见刚才跑去船舱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见到这个人，七人组的成员们都惊讶地低呼出声，连牧怿然都一脸的意料之外。
“据说秦时的官话发音近似于粤语。”邵陵低声对众人道。
牧怿然对着那为首的人指了指画上在画画的人，又摆手指向围在面前的这些古人，然后又指向画中在画画的人。
“可……这一共八个人，哪个才是《海上燃犀图》的真正作者呢？”卫东挠头。
七人面面相觑。
“是的，”朱浩文接话，“即便没有我们在其中影响剧情，他们也仍然有自己的‘生活’轨迹甚至思想，这种升级，让人细思极恐。”
不过眼前的情形，却不必众人再费劲去寻找下一步的目标，因为就在众人落水的不远处，正有一艘巨大的楼船漂浮在海面之上！
邵陵皱起眉头苦思，却发觉老成员们的目光齐齐望向牧怿然，就也跟着向这个人看过去。
“——海市蜃楼！”卫东惊讶地叫出一声，“咱们竟然——咱们竟然一直待在海市蜃楼里？！”
直到时间逼进最后几分钟的大关，八名画工几乎前后脚地画完了自己的作品，牧怿然步上前去仔细观察这八幅画，众人也连忙一拥而上——此时大家已经明白了牧怿然的意图，八双眼睛死死地盯在画上，在这八幅画间拼命打量——
邵陵爬起身，先向着墙上这幅仿品的《海上燃犀图》看。
“哗啦啦扑通通……”
双方正有些僵持，忽见面前的古人们纷纷向着两边让开，随即从人群后方走出个人来，看衣着像是个有较高地位的人，冲着七人行了一礼，而后就开始说话。
卫东和罗勏二脸懵比：“秦朝的官话难道不应该是陕西话？”
秦赐和朱浩文各自垂眸思考更确切的答案，柯寻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些仍在好奇而敬畏地注视着他们的古人的脸，若有所思地道：“这种感觉就好比……唔，你们看过《环太平洋》吗？”
众人水淋淋地爬了上去，然后就被这群古色古香的人给围观了。
入画者没有再作声，紧张地注视一会儿画工，又转头盯一会儿远处的海市蜃楼。
众人听得既觉意外又觉幸运，柯寻扬起个笑，对方菲说：“怎么样，我说过你不会输，战胜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看打扮，的确像是秦汉时期的人，再看看楼船上立着的旗杆，上面果然绣着一个篆体的“秦”字。
“卧槽柯儿——你太牛逼了！”卫东被压在最下面，但他顾不得，先扬起嗓子充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激动地冲着他的铁子吼，“你怎么知道摁手印儿也能行？！”
卫东：“……”怎么说话呢这破孩子。
这说的是啥？听起来像粤语，又像闽南语，还有点像客家话。
“哥你脑洞真大。”罗勏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罗勏在一旁边看边叹：“幸好我们有东哥，这是什么神仙大触，寥寥几笔就能画得活灵活现。”
“抓紧时间。”牧怿然看了看天色，此时天已亮起，但距规定的投票截止的时间，还有一段功夫。
“是啊东哥，她比你还爷们儿呢。”罗勏夸。
牧怿然转头叫卫东：“尽量用最简单的线条，明确地画出我所说的意思——画一艘楼船，船上有一个正在画画的古人。”
他指了指被带来的这八名画工，做了一个画画的姿势，然后将手一摆，指向了位于众人身后的，远远的那片天海。
“我就想着吧……”柯寻摔倒在男朋友的怀里，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并且并不想立刻就起身，“钤印和签名，都是对画者身份的一种证明，摁手印儿也是一种身份证明啊，既然语言不通没法儿让他签上名字，画工吧又可能没有钤印，所以就只能摁手印儿了。”
邵陵深深地盯着这画看了一阵，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众人，一指画上的海面：“原图的这个地方，有一枚指纹式样的印迹，如果不仔细看，跟海水的波纹几乎融为了一体。”
大家自上了船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面前的这些古人身上，竟还没有得出空来去回顾自己的来时路。
七八个人乱七八糟地跌落在美术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