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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了秦为的身边，缓缓地鞠躬到底。
文彦博很是感激的道：“学生曾经在苦读时抱怨您管教的太狠，让我等吃尽了苦头，可如今那些吃过的苦头，都幻化为了甘露……学生拜谢先生！”
而学生们更是紧张，顷刻间鸦雀无声。
这个少年命运多贫苦。
这个挽留是好意，但却有些伤人心，你让一个落榜生和这群上榜者一起去开心，他怎能开心的起来？
“他不准备再来了。”
这个连甄良都有些意外。
因为直到现在，都还没念到他们的名字。
“欧阳修……”
“再等等，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欧阳修回身，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不了，多谢你们。”
这一年来，学生们几乎将现下科举有可能出考的题目都做过了。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那些过了的学生大多兴奋若狂，也有人当场喜极而泣，还有发了疯的狂喊。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权贵子弟们都消停了，有人故作不耐烦，有人紧张的在眨眼睛……
有了二十多人保底，甄良和陈昂也渐渐放下心来。
大家都在等，可欧阳修却不想在等了……文彦博的名字早就念出来了，再往后就是排名前二十的学子了。
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苦、笑、打、闹……
甄良走到秦为身边，然后皱眉低声道：“那梁生的家人昨日来喊冤了，说是自家孩子品学兼优，却被打伤还耽误了乡试，这其中怕是有人刻意为之，故意针对迫害……”
欧阳修的眼中多了水光，他缓缓走了出去，人群默然让开。
要说是马德禄去告状还有理可诉，毕竟秦为的反击太犀利了，这场乡试下来，马德禄怕是会名声尽丧。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吏的嗓子沙哑了，恰好最后一个念完，就如释重负的把册子递给了郭谦。
母亲这些年的辛苦和酸楚，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
“可梁家说是要去告御状。”
张江越说越激动，最后说着就哽咽了。
“随便他？”
有人低声问道。
“秦为来了。”
“……”
秦为含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不必谢。”
可又念了几个人后，他们坐不住了。
大儒教授们都颔首微笑，心中得意。
“……徐长如……”
韩琦笑着揽住了欧阳修的肩膀，用力的拍打了两下，笑道：“欧阳兄过了！某方才还在想，你应该在某的前面！恭喜了！第五名！”
“华云山……”
“针对迫害？他够格儿么！”
欧阳修慢慢走到了秦为面前，然后缓缓跪下，抬头，泪眼模糊的道：“先生，学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欧阳，别走，晚些一起喝酒！”
“多谢先生……”
“欧阳修竟然过了？”
可这年头排行榜的含金量可是十足的真金！第一名到第十名其实差距真的不算太大，只能说是这次的主考官喜好什么，什么就可能靠前。
“怎么回事？难道是出错了？”
“随便他。”
文彦博再冲着甄良、陈昂等人拱手。
可权贵子弟那边却没了动静，一个个呆呆的站在那儿。
“哈哈！”
除非是有什么惊世之功，否则近十年里，秦为的位置怕是不好在往上动了。
名字还在不停地念，有人开心有人失落，也有人还在苦苦等待。
不过一百二十四人，能过二十人，这个比例也还算不错了，至少秦为在国子监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了个圆满的交代。
他们不敢说有人徇私舞弊，毕竟这是乡试，谁敢徇私都是大罪，宰辅也得跪了！
小吏开始念名了，这不是省试，所以没有什么放榜墙。
……这不科学啊！
一个考生大笑着蹦了出来，等冲到秦为的身前后，忽然止步收起了笑容，正色朝他躬身致谢。
一阵嘀咕中，秦为施施然的进了国子监。
稍后学院就会放假，都过发解试了，喝酒不算事啊！
人数已经过半了，他们的名字还是没有出现过。
这是秦为最早的三个学生里，第一个中的。
那个傻小子竟然也能过？
所以人不能太嘚瑟，很容易被打脸。
这年头政绩不嫌多啊！
在众人注视下，文彦博一脸淡然地走出来，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投在这种没有回报的地方，那和扔钱有什么区别。
此刻感谢，以后就是人情啊！
毕竟吹牛逼是一回事儿，能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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