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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上国要讨伐不臣，首先第一点就是要师出有名。
换句话说他们习惯了苦，也就不觉得苦了，以至于忽然有了甜头，反而让他们感觉不踏实。
狄青号称汴梁头号钢铁大直男，这是秦为给他封的称号，说他这辈子跟女人绝缘。
他一路步行而来，不时看看周围的人，去揣摩他们的内心世界。
可今日他的表现却让人咂舌。
可女人显然是想离开了，她还要走街串巷去卖货物，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他看了一眼宰辅们，张之白是不可能出征的，他和王臻差不多年纪，商讨政务还行，出征……那是想要他们命。
秦为语重心长的点点头，“陛下，您莫要看轻了那些市井百姓，他们虽看似没有尊严，为了生存及尽苟活着，可这样的人亦有自己的骨气，他们宁可平庸甚至受苦，也不愿丢了尊严。”
他忽的笑了，道：“狄青看着是……对那女人有好感吧？”
吕夷简已经是宰辅了，门下势力不弱，若再由他举荐枢密使，赵祯难保不会心生猜忌。
王臻今年已经六十一了，在这种人均年纪不过四十的时代里，六十岁早就到了归天命的年纪。
女人从篮子里挑了几样针线出来，狄青拿到手却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叶双愁感觉到一丝不好的气息，便接着道：“不，欧阳修说他只有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如此才能安心，否则心里总念着恩情，他便会掣肘。”
陛下有意要王臻入政事堂，而原本枢密使的空缺就得找个人来补上。
“你要盯紧了欧阳修的学业……”
侍卫也看了眼，笑道：“是，小郎君，狄郎君像是在买东西。”
“不要！”
赵祯微微一笑，值此交趾有乱之际，枢密院可是重中之重，不可轻忽。
女人也从反方向离开，只是走了十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笑道：“少年人好玩。”
“就那么简单？嗯……这不是秦为说的那个什么……”
赵祯依旧狐疑。
当说到广南西路时，吕夷简主张以安抚为主，轻易不可动兵戈……他的理由是，交趾那边土著居多，就算开战了也是劳民伤财，没油水儿啊。
……
或许在别人看来，生活拮据且有失身份的欧阳母子肯定吃尽了生活的苦楚。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而且若是要重臣挂帅出征，枢密使也比较方便。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他的脸上浮起了笑容，这个笑容少了往日的冷肃，很纯粹的笑。
“对，他怎么知晓底层百姓的想法？”
这些士大夫已经读书多魔怔了，他们有自的一套道理，别管对错善恶，他们就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这是真的？
可惜赵允让现在并不能感悟出什么，便丧气地说要去找秦为请教一下。
那边的狄青磨磨蹭蹭的，嘴上却酷酷的说道：“那个……某走了……”
张之白觉得他过于轻敌了，就淡淡的道：“李公蕴连国都敢立，你说交趾敢不敢进攻大宋？交趾人的野心很大，他们不可能甘心偏安一隅。”
“咦！那……那是狄青？”
可却不知这样的人，早已不知苦是什么了……
“就那么简单？”
“王卿怎么看？”
没想到这个欧阳修还未正式入仕，就已经学了那些人。
赵允让微微仰头，琢磨了一下这两人。
王妃对人性的认知很透彻，但这种事情却不是靠教就能懂得，每个人看待人性的角度都不同，这得你自己去感悟。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稍后赵祯叫他进去。
赵祯和几个宰辅正在商议国策。
若强行让王臻挂帅，那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你个大男人买这些女人用的东西作甚？”
赵允让看着散落一地的针线，就郁闷的道：“那女人一看年纪就不小了，而且她是高盘髻，很明显是成了家的，他这是抽抽了？”
“就这么简单！”
赵允让得意的道：“某也是这般认为的。”
“秦为懂得人心，所以总能恰中精髓。”
赵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他对大宋的这些士大夫没什么好感，甚至历来几任宋皇都对本朝的士大夫没好感，大家不过都是在虚与委蛇罢了。
“陛下……国子监那个韩琦去问了，欧阳修却回了他一句‘无功受禄、寝食难安’。”
“是！”
突然手中一轻，狄青下意识就往腰间摸去，又恍然想起他今日为了来这儿，并没有佩刀。
赵祯下意识就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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