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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点头道：“老夫会去呵斥他们。”
这是爱屋及乌了，吕夷简微微摇头，却未说话。
几十个流民，小事情罢了，谁有空去管他们。
可秦为的怒火已经起来了，“荒唐？都是人，都是大宋的人，为何有的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为何有的人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既然为官，就当以天下为己任，以生民的福祉为自己的为官准则……可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甚至连那些说辞秦为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国有律法不可私刑什么的。
这小子要发怒了……
秦为躬身，然后说道：“陛下，从见到流民再到见到程二一家，您一直都看在眼里，就李敏那样的渣滓，难道不该打么？这等人死不足惜，那就给他殴打一顿泄愤如何？不行吗？”
在大宋，只有士大夫才算是人，百姓们只是工具罢了，和蝼蚁一般。
庞籍也觉得此举无益，他和韩琦相对一视，说道：“快年底了，让那些人消停些吧。”
“好了！”
有内侍听到这话不禁一愣，手中的拂尘落在地上。
汴梁周边每年都会有人活不下去，这些人孤陋寡闻，但依旧记住了一条：汴梁繁华，那里的机会多。
振聋发聩般的质问下，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回答。
“陛下，秦为求见。”
“这是为何？”
这些流民有的留在了汴梁，有的被收拢重新安置。
秦为苦笑道：“那些农户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那李敏又是地方豪绅，家里极为有钱……当时借据上写的是半个月，有人质疑，那李敏说是写错了，再重新写却是麻烦，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说半年就是半年……”
这是宰辅的本能反应。
权贵们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其中利诱最为奏效。
“人心呢？”
“那些流民衣衫褴褛，眼神茫然，宛如行尸走肉。大人也就罢了，那些孩子饿成了皮包骨头，只有一个大脑袋……那眼神看着让人心颤……”
这样的日子谁不喜欢？
政事堂里，吕夷简看着一本奏疏在冷笑。
陛下找到始作俑者了？
这不好，帝王没了威严，就如同国家没了灵魂。
秦为深吸一口气，说道：“诸位可见过那些流民吗？”
地主和佃农的区别，原先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如今李敏却被打落尘埃，可怜巴巴的模样和程二没有分别。
“我们回城！”
秦为却冷冷的道：“吕公可知道那些流民是怎么活的？”
噗！
“流民？当然见过。”
王臻叹道：“麻木不仁……说得好！陛下，臣记着自己当年为官时，见到那些百姓活的艰难就会难过，夜里辗转难眠，心中想的也是那些百姓，一心只想着怎么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他更加果敢，也更加的冷静了。
吕夷简说道：“老夫每年都见到流民。”
宰辅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了。
吕夷简愕然，却无法答。
大宋的吏治……咳咳！
宰辅们商量完毕，就一起进宫求见了赵祯，只是还没等吕夷简开口，就听得殿外又小内侍禀报。
什么叫做大宋沉沦？
大家随后吃了饭就各自去歇息。
赵允让皱眉道：“像是那个程二。”
在场的都是重臣，多年的宦海生涯早就让他们心如铁石，什么同情心……那是升官的最大障碍，当一脚踢开。
“这个像谁？”
生命力很顽强啊！
秦为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此事臣已经查清楚了！当地官吏和李大庄暗地勾结、为虎作伥，为了文峰村那块地带来的好处……于是上下勾结，堪称是无耻之极！”
皇帝想打人……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啊！
庞籍第一个反应过来了，怒道：“这等人……可拿来了吗？”
许久没说的王臻忽的睁开眼睛：“你得带头！否则下面的人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人家反击，自己就先败了。”
你小子吃枪药了？
检举画押还给钱？
“昨日到了文峰村之后，程二一家子的惨状你们知道吗？那两个孩子鞋子破的几乎只剩下脚面了！诸位贤达多年宦海，自然修炼有成，哪怕大宋沉沦了也不会变色分毫……”
这本就是当权者习以为常的处事方法。
正如后面有人说的那样：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谁？唔……你说他？”
吕夷简拂袖道：“荒唐！”
那些人觉得赵祯年少好欺，还没能稳住局面，所以就想试探一番，恨不得将陛下摁在地上摩擦才甘心。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许茂则却意外的没看他，而是在发呆。
吕夷简随口道：“老夫怎么知道！”
吕夷简有些悻悻然的道：“历代帝王谁对谁错？如今大宋财力艰难是谁的错？当年真宗皇帝若是少些……那能省多少开销？”
两辆大车都准备好了，一辆拉着重伤的李敏，一辆拉着常二的一对儿女。
赵祯欣慰的道：“为官为官，要想想自家为何为官。说真的，朕当时看到你二人暴揍那个李大庄是，也恨不得上去踢两脚！”
每日潇潇洒洒的过活，不缺吃穿用度，更有光鲜的身份和名气。
吕夷简不禁腹诽，这小子是故意的吗？
当年一个丁谓就险些让朝堂陷入灾难，连刘娥都有些忌惮了，何况是他们。
他诚恳的道：“只是后来……臣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臣竟然渐渐就麻木了，见到那些艰难也不会动容，渐渐的夜间睡的安稳了，此时想来，臣却是麻木了，忘却了为官的初衷……”
宰辅们都觉得眼前这个小皇帝似乎有些变样了，不再是之前那个犹豫不决的少年。
打人这件事儿赵祯是亲历者之一，所以无人能质疑。
吕夷简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说他们不敢？你们怕是忘了之前有人就在大白天想要进秦府刺杀折继祖……他们胆子大得很呢！”
庞籍无奈的叹了口气，吕夷简接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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