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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北伐军出城时，有百姓质疑他们是哪里的北伐军，言语间多有怪责。
他举起酒杯，钱仁不禁跟着举杯。
人群中那个刚想骂街的妇人一下就精神了，准备咆哮的男子把声音憋了回去，然后难受的在咳嗽。
随后就是打扫战场，战马、辎重、一切能拿的都带走。
这人号称是河间府第一眼，眼力超群，所以他一叫喊，众人都不禁仔细看去。
那几张欢喜的脸还没来得及变成沮丧，就被皇城司的人盯住了。
林小北知道自己错了。
钱仁觉得自己一定是宿醉未醒，他扶着城砖道：“某喝多了，某一定是喝多了。”
他仰头喝了酒，钱仁微微一愣，也学他举起了酒坛子猛灌了一口。
那些被杀死的尸骸千奇百怪。
钱仁叹道：“澶渊之盟是好事，可也是坏事，让大宋忘却了危险……”
“发现游骑……”
这是什么意思？
城头上一声惊呼，大家放下手，侧对着光看去。
“这些人急着去报信，怪不得秦为要连夜出城……”
他整夜未眠，彻夜喝酒，就是担心北伐军被辽人给灭了。
“试试辽人的实力！”
战马长嘶人立而起，那骑兵双腿夹住马腹，在马蹄重新落地之后，喊道：“昨夜我军在城五十里处遭遇了贼人伏击……”
可今日他却知道自己错了，战阵之上真的不同，这里的确不止有杀人……
马蹄声渐渐逼近，晨风吹的旗帜猎猎作响，有人惊呼道：“北伐军！”
他反手从腰间拔出长刀，放弃了用弩 箭射杀这些敌人。
他一直秉承着这个看法，可秦为却拒绝了让皇城司的人探路的好意，这让他很是无可奈何。
清晨的风很凉快，可这凉快此刻却变成了寒冷。
秦为随即长刀一撩，辽军的腹部被斜着拉开了一道长口子……
只是一刀，秦为的长刀就被荡起，手法很专业，一看就是苦练过的，只是臂力还不够强大。
七百多对三百多一点……两倍的兵力啊，而且对方都是精锐。
一群骑兵伴随着阳光从北方出现。
十余名辽军斥候在东张西望，他们在按照预先的路线来寻找那八百余辽军。
“以前某觉着你们皇城司的人都是黑色的，不喜接近。”
他吐干净了食物，边上有人送来了水。
“报捷！”
可当风起后，一阵硝烟吹来时，他的咽喉涌动了一下。
在远方，秦为放下望远镜，说道：“围杀他们。”
长刀挥动间，林小北骇然发现秦为占据了上风。
“黑色啊！”
他一脸神圣的道：“他说光明之下的黑暗才最值得尊重，若没有黑暗在前驱驰，哪有光明普照人间？某听了他的话，一切不甘都消散了……某得意，因为某在为了大宋干活，那些行走于光明之下的人，他们都欠了某的……还有那些兄弟的。”
钱仁和饶东来守在这里一夜未睡，生怕耽误了第一手的情报。
大宋若是想全歼他们的话，至少得出动两千骑兵才行。
林小北在极力忍耐着，他觉得见惯了死亡和血腥的自己不该不该被这些尸骸给吓到。
“漱漱口吧。”
河间府的城头，此刻已是拂晓。
饶东来比他更灵活些，就扶了他一把，笑道：“知州若是想 操练身体，只管和某说，皇城司有一套强身健体的法子……”
连续几刀挥出，一刀比一刀快。
钱仁猛地起身，却因为长时间没动导致的身体僵硬差点摔倒。
七百余精锐辽军，这在以前宋辽小规模的战斗中，他们几乎无敌。
“杀光他们！”
不可能！
“知州，开城门的时辰到了！”
饶东来却是专业人士，他不会犯听错的毛病，所以他的身体猛的探出去，喊道：“秦为呢？秦大人呢？你们死伤多少？可要郎中和大车？”
“弄死他们。”
“有人……”
钱仁是存粹的文官，他不喜欢皇城司，觉得这个衙门就是黑色的，人也是黑色的。
饶东来猛灌了一口酒。
林小北蹲在地上吐的整个人都在打颤，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用力。
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郎君，压根就看不到在汴梁时的那些和气，这样的人……他根本不是文官。
可他最后还是没忍住。
他一直以为秦为的名声来自于谋略，作为文官，秦为定然不会杀敌。
这些辽军斥候都是精锐，能占据上风，秦为的武勇毋庸置疑。
这一连串问题都直指要害，能在狂喜的时刻保持着冷静，饶东来的能力不容小觑。
可北伐军才三百余人，怎么会全灭？
骑兵飞速而来，在城门口勒住战马。
战马歇息了许久，重新振作精神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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