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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说道：“另外，你等莫要再等了，某只要在市舶司一日，你等就别想套走一枚铜钱！”
“陛下……”
“是三天前要来的，可咱们那位通判却不答应给铜钱，要以物易物，那些大食人就不肯贸易……”
“这是大宋的意思。”
是人都有上进心，都喜欢捞政绩。
“对，从现在开始，大宋的铜钱不外流。”
而最让人头痛的就是大宋少铜矿，每年铸造出来的铜钱压根就不够用，从而导致了钱荒。
欧阳修摇头，甚至还挥挥手，就像是告别了一位老朋友，稍后消息传出去，市舶使秦臻的人来了。
欧阳修看了大食商人一眼，冷冷的道：“要找乐子回大食去找，若是被某知道你们在城中犯事，那就留在大宋吧！”
“来了来了！”
而市舶司的政绩就是收入。
商人逐利，就像是饥饿的鲨鱼，闻着腥味就来了。他们疯狂套走大宋的铜钱，让钱荒愈演愈烈。
“某就这样。”
“要弄到手！”
他在微笑，笑意盈盈，但却让人感到了些许威胁。
今年市舶司的收入很高，朝中的嘉奖也下来了，大伙儿欢喜的不行，就等着明年再努把力，争取早日升官发财。
耶律宗真的嗓子有些沙哑，这是被草原的风吹出来的。
“这都年底了，怎么还有船来啊！”
大食商人的微笑渐渐冰冷，他退后一步，问道：“敢问通判，这便是您的意思吗？还是朝廷的意思？”
欧阳修走得很从容。
“看看大食商人的态度吧，若是不对，少不得市舶使要大发雷霆了。”
“不少啊！”
别小看这些大食商人，他们善于抱团，在大宋聚居时都不肯散开，形成了自己的聚居地。
商人第一需要学习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这样你才能在各种人中间游走自如。
耶律宗真握紧拳头，喝道：“拉出去！”
“能有多少？”
“这一批货物全是象牙和香料，大食人赚大了，采买货物之后，肯定结余不少铜钱呢！”
耶律宗真突然笑了起来，“以往宋人怯弱，大辽并无敌手，将士们都懈怠了。如今也好，有了对手，将士们才知道大辽远远还不到享乐的时候。练兵！操练起来！要让宋人知道，大辽不会畏惧什么火药，大辽的铁骑会告诉他们，男人，刀枪才是男人的武器！”
“火药？”
可现在的大宋却越发的厉害了，此战击败大辽的重骑更是一个噩耗。
这话他说的斩钉截铁。
“欧阳通判，知州召见。”
“那是什么？”
大伙儿都视而不见，可欧阳修却不能。
大宋对这种行径大抵是骄傲而头痛，可对商业的宽容政策导致官吏们对外藩商人套现的行径视而不见。
欧阳修的肤色依旧有些黑，他沉声道：“象牙和香料对大宋来说不是必需品。你等转运此等货物过来贩卖，更多的是在套换大宋的铜钱，此路不通。”
“以物易物？以前那些大食人也采买了不少咱们的东西回去，不过多半都会留些铜钱……这是惯例，怎么不能了？”
天圣十年的最后两天，杭州城下了一场雪。
大食商人苦着脸道：“哪有的事，是象牙太值钱……”
他抬头，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然后拱手道：“再过两日就是元旦，我等也想把货卸了，然后在杭州城里寻些乐子……”
所谓长袖善舞，首要就是要会看人。
那些官吏有人低头，有人捂额，有人叹息……这事儿麻烦了啊！
他脚步匆匆上了船，回身看着码头，神色凝重的就像是大食和大宋马上就要开战了。
比如说辽人，西夏人……辽国内部最流行的就是大宋铜钱。
“铜钱之事当从长计议，你此刻急切，那些大食商人就会抱团……比如说他们不来了怎么办？”
欧阳修的话让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大食商人拱手退后：“如此小人没有疑问了，在下告辞。”
秦臻语重心长的道：“当年太宗皇帝废了不少力气才引来了外藩商人，就是为了沟通有无，赚取钱财。如今市舶司一年能收入一百二十万贯，对大宋来说就是一注横财，若是断掉了……你可知道后果？那些大食商人就是知道这个，才笃定咱们不能断掉……对了，不对！”
那只船队已经卖完了七成的货物，也采买了许多大宋特产，可剩下的三成货物却想换成铜钱带回去。
秦臻很儒雅，但在看到欧阳修时依旧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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