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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襄微微挑眉，贺大帅厚待士卒，谁不愿意给他拼命？
打着打着，摇身一变就成了大明官军。
“你我今日立下对后金作战的战功，将来是无法避免带兵进入辽东的对吧？”
孙守法狠狠的闻了一口，其实一点香醇的味道都没有。
“贺大帅他已经造反了啊，就像元末朱元璋一样造反了啊，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区别吗？”
这种事发生的，简直就莫名其妙。
他爹给他取守法的名字，也是希望他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
那些贼头他又不是没接触过，他麾下的游击将军孙守法便是一个小头目。
等他干呕几声，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姜襄嘴里扒着饭，含糊不清的道：
想当年他在陕西根本就吃不饱，就是为了吃口饱饭，才跟着贼寇一起造反的。
“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你我都知道，大明朝廷对内不说剿灭锤匪，剿灭其余贼寇也没戏，对外打后金鞑子几十年了，越打势力越大。”
要是关宁铁骑没有遭受那么大的损失，叔父也没有一直养伤，平定陕西诸贼的时间会变得更短。
“今后你我怕是不能战胜锤匪喽。”
他们是想要来发财的，就像第一次攻进大明京师一样来劫掠。
姜襄如此直白的话，直接把曹变蛟给整不会了。
除非特定时期，大帅是不饮酒的。
锤匪士卒的士气，甚至要比关宁铁骑还要强悍，纵然前面的人战死，后面的人也会补上去，继续作战。
“你，血手人屠？
兴许还有辽东将门暗中通风报信，每年那么多的辽饷也分不到麾下士卒几两银子。”
“哦哦哦。”孙守法连连点头：“那大帅确实对你不错。”
锤匪立了功，家里会有赏赐田地，分房子，娶媳妇。
不许人偷喝，且伤兵喝酒，也不容易好。
“什么意思？”
贺大帅也是极少喝酒，因为酿酒费粮食，而给士卒治伤的酒精更费粮食。
“这种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生前生后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好好打仗。
不说别的，因为一只鸡就引起了兵变，导致孔有德席卷山东，最终投靠了后金鞑子。
孙守法嚷嚷完之后又给自己倒酒：“你个伙夫，还敢骗我这个老陕人。”
“你犯过错？”
伙夫忍不住拍着他自己的胸膛得意道：
“莫要担忧，你这也是受了伤，等你伤好后，房子田地军功章，以及媳妇大帅都会给你分配好的。”
两人在这里吃饭，孙守法却是觉得一碗不够吃，询问护士，跑去后厨再要一碗。
跟着贺今朝一起造反的元老，会被发配到这里给伤兵做饭？
曹变蛟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吃饭。
这件事指定是谣传。
“他娘的，老子也没攒多少钱买酒。”伙夫给他到了一碗浊酒。
曹变蛟叹了口气道：“我与其他贼寇交手，甚至后金鞑子交手，都不曾发现他们有锤匪的那股子气势。”
“辽东早就成了血肉磨坊，成了被人捞银子的圣地。”姜襄扒拉着饭菜漫不经心的道：
曹变蛟咬着鸡肉，顿了顿：
我问他要不要买肉，六文钱一斤，给他挑一块，他说他不挑，等我给他挑好了，他又打马走了，真是枉费我一片好心。”
大明朝廷还一个劲的白女票你，欠饷之类的，还能有什么奢求的？
不用怕位置不够，大帅只是占据了山西一省，大明两京十三省呢？
孙守法坐在门槛上，吃着肉，听着蝉鸣，一点都不觉得烦躁。
毕竟伤兵医院里也有锤匪士卒，闲着也是闲着，除了日常吹牛逼之外还能做啥子，锤匪的待遇纵然是大明精锐家丁也比不上的。
训练之余还有戏曲之类的放松，天底下上哪去找啊？
姜襄相信，纵然曹变蛟带走这些人，这些人将来也避免不了在战场上起义，或者拉来更多人的投靠锤匪。
“回山里看看猪，待到过年前，便要领着一帮人杀年猪，要不然你们这帮新兵蛋子，过年如何吃炖猪肉啊？”
听到询问，孙守法嘴里吃着饭嘟囔了一声，没出声。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打得过后金鞑子。
就看你想不想往上爬，还是就想烂在大明的泥潭里，等待着战死的消息到来。
“兄弟，兄弟，给我也整一口。”
“什么意思？”
他们不想把命丢在这里，故而接连战败之后，对上锤匪，士气便矮了三分。
“大明在辽东不得人心，许多辽人都给后金鞑子送信，主动当谍子。
本来就是烂命一条，若是能换取更大的利益，哪个人不愿意干？
曹变蛟：……
听到曹变蛟的询问，姜襄也并没有否认：“小曹将军对锤匪的观感不好吗？”
“哎嘿。”
“纵然是最为勇猛的刘綎，最终不还是死在了后金鞑子手里？”
“是因为贺大帅曾经两次差点击杀曹文诏，他还打败了你？”
可许久不曾闻酒味的他，根本就不管那个，小小的抿一口，忍不住咂嘴道：
只要比寻常贼寇敢打敢冲，那些贼寇就遭不住攻击，只想着顾及自己的性命，甚至会让其他人去当替死鬼。
至于对大明士卒真爱大明这件事，不要那么苛责。
“有点。”
作战的时候，一个人的勇猛当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尤其是双方战斗意志都极为强悍的时候，就看整体士气。”
足食足饷的待遇，平日里更要抓紧训练。
“可我卖大帅的是～人肉。”
“怎么可能！”伙夫满脸得意的道：“我可是得过劳动标兵奖章的，大帅亲自发给我的。”
“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陕西？六文钱的肉，我从来都没买过！”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这些大头兵，不就是为了这些拿着刀口拼搏吗？
“我跛腿，如何打仗？”厨子斜楞了他一眼：
如果能搞点酒喝就好了，可惜那种据说是杀菌的高度酒精的房间，有锤匪士卒专门把守。
至于此番来抢掠的后金鞑子，他们的战斗意志也没有那么强悍。
比鞑子打的还凶！
“不错。”
无论是大明百姓还是军士，他们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