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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贝琳可不惯着他,啪地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拍在桌子上。
高毂早就急不可耐,赶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于谦神色有些怪,问道:“你不是去忙正事了吗?”
高毂笑呵呵地回道:“于大人治河才是真的辛苦,老夫只是路过淮安,于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当地的……当地的……”
贝琳如实道:“高大人您先别急,关于您的侄子高旭,涉嫌与反贼私通……”
高毂激动地一拍桌子,怒道:“驿站是朝廷为过往官员预备的,高旭无官无职,还跑到驿站去吃喝,岂不是乱了规矩?”
高毂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莫非……淮安知府也和白莲教有染?”
“知府管不了了,没办法,只能由下官亲力亲为了。”
“高大人说的是,下官拿到供词之后,第一时间去了您的老宅,搜出白银八十万两,另有……”
“在下已命人准备了酒菜,为高大人接风洗尘,请!”
“就凭这个!”
高毂对于这样没规矩的下人最是反感,但是一想,这里是治河现场,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还是不要计较了。
“关于高大人家侄高旭和贝琳出现冲突的事,是因为高旭到宿迁的驿站吃饭,被贝琳撞上了,两人言语间没谈拢,您也知道,贝琳是个暴脾气,似乎……高旭脾气也不好,年轻人嘛,火气大,就打起来了,事后高旭主动承担了所有费用,这事也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场接风宴实在寒酸,因为只有于谦一人作陪。
于谦回道:“眼看就要入冬了,工期紧张,王侍郎实在脱不开身。”
高毂略感意外,缓缓张开眼,说道:“老夫此次出京,走的匆忙,并未给淮安知府下文书,他们怎会知道老夫的行程?”
于谦说道:“皇上确实来过,不过,已经走了啊!”
贝琳也一改方才的笑脸,沉声道:
于谦虽然抠门,还算是贴心地准备了轿子,高毂上了轿,路上一直在寻思,我侄儿去哪了?
“这个嘛……其实倒也不必……”
高毂点了点头,伸手捻着自己的胡须,继续说道:“你入阁时间虽晚,却是最得皇上器重,正因如此,更要时时自勉自省,克己奉公,不能辜负了圣恩。”
对于自己这个侄儿,高毂一直很担忧。
“不错,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对了,钦天监的贝琳是不是也来了?”
高毂定睛一看,顿时一张老脸变得黢黑。
于谦脸色有些踌躇,似乎很纠结。
“高大人莫要上火,高旭不是出了银子的嘛!”
高毂听得稀里糊涂,不过有一点他听明白了,白莲教在淮安府搞事情了!
贝琳挠了挠头,通过审讯,张三等人交代了策反民夫造反的事,却绝口不提在京城刺杀皇上的事,两者好像还真没什么关系。
贝琳点头道:“是啊,忙完了!”
突然,于谦打断他,说道:“贝琳,事情全部查清楚之前,莫要乱讲话!”
高毂一抬头,突然愣住,原来岸边迎接自己的乃是同僚,新晋大学士,于谦。
“老夫可以用一世清明担保,绝对没收过白莲教一个铜钱!”
高毂阴沉着脸,说道:“贝琳,你是在审讯犯人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审老夫?”
知府没来也就罢了,我大侄子怎么也没来?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你我都是阁臣,不能什么事都顺着皇上,否则,我等岂不是成了下一个王振?现如今皇上微服出行,身边没有带侍卫,若是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
高毂被贝琳一阵数落,气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高大人,一路辛苦!”
“这不是银子的事,待老夫见了他,定要好生管教,让他明白,什么是规矩二字!”
高毂脸色变了变,问道:“莫非是……高旭那个混蛋……”
贝琳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贝琳不急不忙地拿出一份口供:“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高毂摇头道:“于大人,你见了皇上,为何不劝皇上回京呢?”
“那好,我们姑且不谈皇上遇刺的事,就说在淮安府,白莲教密谋煽动百姓滋事,意图制造混乱,趁机谋反,这件事又怎么说?”
“何时的事?”
“放肆!”
高毂追问道:“究竟什么案子?”
由于高毂的关系,当地官员对高旭自然是想尽办法套近乎,这些年来,白莲教从高旭身上直接或间接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当地官府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于高家的事,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仍有不少闲言碎语传到京师,这次见了面,一定要好好将其劝诫一番……
于谦会意,说道:“在下明白,高大人是担心扰民,是以……在下并未通知当地官员。”
他本想说是当地知府,可是,放眼望去,好像除了于谦,其他的都是些差役兵丁,并未见到别的官员。
“老爷……小的看这架势,像是官府的人。”
高毂倒是不嫌弃,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平日里也不过就是两菜一汤,今日于大人这桌菜已经很丰盛了。”
贝琳解释道:“高大人先不要激动,关于高旭……其实也算不得私通,他只是被白莲教反贼所利用,而且,这里面还有您的关系。”
这是皇上的金牌,通常来说,只有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高毂抬起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眼前这人不是贝琳还是谁?
当下,高毂饭也吃不下了,问道:“老夫此次南下,是为了劝皇上返京,于大人,你老实说,皇上在哪了?”
“你敢说你没收过白莲教的银子?”
因为这个人从来不注重什么官场礼仪,更不会主动和人拉关系。
贝琳将金牌收起,说道:“高大人,下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家老宅里那些银子和奇珍古玩,大部分都和白莲教的账簿能对上,下官和高旭之间没有私仇可言,断不会冤枉了他。”
高毂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正当如此!”
“你……你竟然把知府给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