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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就想通了。”
至少都要等到辰时以后，甚至更晚一些。
这是个什么世道，疯了吧？
“您顺着这条街往前走，到头之后左转，过两条街，就能看到了。”
他们现在想的，是去哪里做工能多赚点银子。
因此，天还没亮，他就走出房门。
“客官，要包子吗，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街边卖早餐的小贩开始吆喝，大清早的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于谦实在是心急，便说道：“那这样吧，我先出去看看，等皇上醒了，劳烦告知一声。”
因为这边的百姓已经开始上工了，他们在作坊做工，为了节省时间，会在外面吃饭。
“不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
于谦更是不解，在他心中，商贾只是一群追逐铜臭的俗人，怎会跑过来修建学堂？
摊主一边给人拿包子，一边说道：“县学本来就在县衙旁边，早就破败不堪，后来，新的县太爷上任，直接把原来的县学废弃了，又重新建了几座学堂，到现在应该有……十个，还是九个？”
若是能在全国推而广之，到时候，岂不是天下大治？
原来，这就是新政！
“这条路修成之后，经常有些大老爷们从京城过来……三个包子，稍等啊！”
“商贾们当然有兴趣，因为孩童们入学，是要缴纳学费的。”
自古以来，百姓的温饱都是全天下最大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您也是学堂新来的先生吧？”
党兴永说道：“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读书，岂有不算账的道理。我大明的读书人，哪个不是家中颇有余财，花银子建族学，招募的乃是族中子弟，所以这花费，都在暗处。”
那人笑道：“正好我早上没课，就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甲字号蒙学堂，对了，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于谦感触很深，即便是在京师，也没有这么热闹。
餐饮行业的兴旺，又会刺|激粮价上涨，粮价高了，百姓们种地的积极性就会大大增加。
“这个……行吧，让袁彬陪着你。”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于谦有些懵，只得将钱拿回去，然后顺着摊主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于谦仍不理解，说道：“道理没错，只是，将读书育人和银子放在一起，总觉得不大合适。”
那人却也不惊讶，似乎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哪个？
真没想到，仅仅一年的时间，蔚县就已经大变样。
于谦稍加思索，说道：“姓袁，名彬！”
作为大内侍卫统领，樊忠对朱祁镇的起居习惯最是熟悉不过，就算不赶路，这个时间也起不来。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大街上已经有了行人。
赚了银子，可以盖新房，添置家具，买几件新衣服，总之，早已超出温饱的范畴。
当初受王振蛊惑，坚持要御驾亲征，就是叛逆的表现。
这样一来，就会带动餐饮行业。
“确实花费惊人，不过，都是商户们筹建的，倒没有占用县里的税银。”
今日在蔚县，看到焕然一新的面貌，遍地林立的作坊，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哪里还有为温饱发愁的样子？
穿戴着纶巾和儒杉的教员，有的在书舍里教授孩子们读书，有的还在备课，或是休息。
于谦一脸的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这哪里是什么学堂，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书院。
于谦行了一礼，然后出客栈，匆匆离去。
于谦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迎面看到一个身穿儒衫的男子。
在此之前，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如果皇上口中的新政得以实施，这天下该是什么样子？
“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
于谦一边听着，问道：“建这些学堂，花费肯定不小吧，县里的税银吃得消吗？”
“商贾也对教化有兴趣？”
这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虽然不知为何，皇上从土木堡回来之后，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发生大转变，无论做任何事，都是无条件地信任。
他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用的肉很足，这两文钱花的值。
于谦直截了当地说道：“能不能把皇上叫一下，我想去县学看看。”
“京师来的，是何功名？”
传闻在上古时期，尧舜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是为太平盛世。
“是，京城来的。”
之所以用巨大来形容，是因为这个书院，竟是占地数十亩，虽是并不气派，规模却很大。
也许是因为亲身经历了那一战，皇上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吧……
于谦急切地问道：“皇上起来了吗？”
于谦又问道：“敢问党兄在此，待遇几何？”
这种信任，曾几何时，让自己很不适应。
“劳烦问一声，最大的学堂在哪？”
樊忠看到于谦脸上挂着黑眼圈，有些惊讶。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连卖包子的小贩的孩子都能进学堂，这学堂该是什么样子？
今日所见所闻使得他感触颇深，以前皇上曾讲过的，一些听起来模模糊糊的，甚至有些奇怪的理念，今日一见，顿觉醒悟。
不管如何，现在皇上把新政的担子放在了自己身上，无论是出于这份信任，还是对天下百姓的负责，必须全力以赴。
党兴永似乎颇有感触，又说道：“兄台可以想想看，若是学堂里，都无法维持开销，那么那些教书先生们，岂不都饿死了？这些人，大多都是不如意的读书人，虽有功名，却难有作为，不事生产，家中困顿，日子并不好过。在下还记得，小时候在蒙学，那位老先生日子就过的很不好，哪怕是有人送他两个鸡蛋，他也宝贝的不得了，留到过节过年，才肯拿出来吃。”
作为读书人，他甚至教化的重要性。
或者说，是开创者之一。
摊主麻溜的用草纸包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递过去。
本以为，皇上定怀恨在心，可没想到，自那次之后，皇上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