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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跃目送车厢远去，直至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在地平线，转身往楼梯口走去，当他经过靠东面的天窗时，忽然注意到金子型的天窗夹角塞着一样东西。
房间很空。
林跃不这么认为，观众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他们对印象画了解不多，本身印象派画家的绘画目的就是大量运用颜色、光影的变化与碰撞，达到短时间内抓住观众眼球的效果，而后印象派画家在前人的基础上更强调主观情感、认知、思想的表达，不一定要走写实落线。
她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青叶。
……
纤白的手指伸进阳光里，推开木门。
看来“画家”离开加拿大前清空了这栋房子。
阳光穿过铁窗，亲吻着她的脸。
“说得好像你是我的犯人一样。”
她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打开门锁，轻轻拉动把手。
阮文走的很慢，短短十个台阶像十年人生那么长。
林跃收回望向一楼木门的视线，快步走进客厅。
靠墙的位置是画板与画架，对面摆着一排画笔，旁边的巷子里有刷子和一些小工具。
挂断电话后，林跃穿上外套离开房间，走到电梯间时轿厢刚好打开，对面站着肩挎帆布袋的阮小姐。
恰巧一列火车由后方轨道驶过，咣当咣当的震响遮蔽了门轴摩擦的声音。
两人落地时温哥华临近中午，林跃找电话亭给总部打了个电话，完事带阮文就近入住一家酒店。
他蹲下身子，把手伸到天窗中间，直到整个人几乎趴在地面才把那样东西由铁架缝隙取出来。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林跃轻轻拉开门闩，走到外面。
林跃找了一圈没有收获，由后面的楼梯上到三楼阳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扇天窗，那是提高画室采光的设置。
只听“嘭”的一声，扬尘播撒，门锁两分。
“搬来这里的头一年，每到晚上我都会被火车驶过的噪音惊醒，有时候会抓狂到把没用过的画笔塞进耳朵里，以为这样能睡的安稳一些。到了第三年，我已经习惯火车在铁轨驶过的声音，连地板微弱的震动也像日升日落一样稀松平常，很多年后，到了巴黎、HK，反而会因为周围太安静无法入睡。”
阮文反问：“你在找我？”
林跃提了三天的心放回肚子里，关于《无双》这部电影，有些观众猜测阮文才是画家，其论据来自影片最后画板上的画，明明远方风景是一片青翠，反映到阮文的画上变成嫣红，这跟李问调制变色油墨一幕多少有些联系。
回到房间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刚才助理过来送机票，顺便把我放在客房的几幅画拿走，完事我跟她一起吃的早餐，聊了聊工作方面的事。”她一边说一边走。
“好，以后去哪里先向你请示，林警官。”
林跃拿起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的人物肖像：“这人是谁？”
她握着青花瓷杯微笑说道：“难道不是吗？”
“恍如隔世。”
阮文用手抚摸着沙发干燥开裂的胶皮，低着头说道：“我们是在一场画展认识的，他看我在一幅叫做‘涅槃’的画前站了好久，便过来跟我打招呼，他说那是整个展厅里他最喜欢的一幅画，之后他说我身上有颜料的味道，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我是颜料商，他说正好，他需要两车货，问我有没有时间给他送过去。”
“90年那会儿吧，巷口卖咖啡热狗的老人，自从某个早上被一群坏孩子抢走身上所有的零钱，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三年后我发现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写写画画总是不满意。”
衣架空了，摆放在茶几上的草稿和信件也没有了，靠门的地方有一个24寸的黑色拉杆箱，看来昨天晚上她就把个人物品收拾停当。
林跃看得呆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一楼就是李问的住所？”
他身体好，精神好，不需要倒时差，阮文不行，整整睡了五六个小时才卸去一身疲惫，接近傍晚的时候吃了一些林跃去市警察局寻求帮助回来顺路买的肉汁乳酪薯条，完了硬要他开车前往画室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