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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试探地叫了他两声。
杨厂长站起来，笑呵呵地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HK来的李先荣李总，这位是我们木材加工厂的徐副厂长。”
咚咚咚～
林跃懒得理他，偏身让过，往饭店后院走去。
俩人握了握手，稍微寒暄两句，徐达开走到杨厂长身边坐下。
“在南方呆得有点腻，回来看看，正准备吃完饭去厂里找赶超和国庆呢，怎么样？他们在吧？”
曲秀贞说道：“我当时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用吉膳堂来为推进企业改革提供一个典型案例，得亏他能想出这种壮士断腕的法子来，普通人做不到，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心胸。”
“对了，徐副厂长还不知道吧，待会儿有位老朋友会来，李总这样的人物之所以肯来东北考察，可都是他的功劳。”
“不能。”徐达左说道：“说到从前，还记得你离开红星木材加工厂时说的那些话吗？”
大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逍遥快活到退休就好，至于企业将来的路该怎么走，那就是继任者操心的问题了。
“等等。”
“危机感？笑话，我一个马上退休的人要什么危机感。”
而这个反面典型的始作俑者，是谁？是杂志社？王社长？
年轻人苦着脸走了，感叹今天这马屁拍得，早知道会拍到马腿上，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你不是说要我跟杨厂长后悔，还叫我们以后有本事别来求你吗？这个‘以后’……有十五年了吧？”
“觉得可惜就能回到从前吗？”
……
林跃心说这家伙脑子挺灵，十五年前的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想想也难怪，当时工业券多紧缺啊，一个副厂长给他这个普通工人坑走十张工业券，可谓是奇耻大辱，又在孙赶超和肖国庆嘴里听说吉膳堂被金土地杂志社收走，他欠了一屁股债的事，那还不跟三伏天喝了一碗酸梅汤一样解渴啊？
不到一个星期，吉膳堂就被当成反面教材，在正在改制，或者正在研究改制的企业间翻来覆去地讲，不厌其烦地讲，一遍又一遍地讨论，而金土地杂志社也因此成为舆论焦点，承受了诸多骂名和白眼，现在员工走在大街上都不敢说自己是金土地杂志社的，那些退休老人呢，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省得到了外面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在外面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杨厂长的声音：“进。”
“老马啊，怎么样？这文章写的好不好？”
徐达左撇撇嘴：“嚣张，有本事再给我嚣张啊，老子就算十五年没挪地儿，混得也比你强。”
杜东海在杂志社混了这么多年，对此心知肚明。
……
“确实，有十五年了。”
马守常家，曲秀贞端起杯子，吹开眼前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香气浓郁的茉莉花茶，眉眼间皆是得意。
在这一点上，亲生儿子还没有忘年交做得好。
老板娘一看徐达左进门，脸就拉得老长，整得跟瘟神上门似得。
也是，就电视剧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两个厂子，红星木材加工厂和松花江酱油厂，越经营困难，厂长就越是胡吃海喝，美其名曰生意需要，但真是这样吗？
俩人走了个对脸，徐达左愣了一下才认出他来，毕竟周秉昆离开红星木材加工厂已经十几年了，要不是那天听到孙赶超和肖国庆的谈话，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我听说你去南方了？怎么会在这里？”
林跃冲他一笑：“这不是红星木材加工厂的徐副厂长吗？这么巧。”
林跃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天天吃饭打白条不给钱，要账要的狠了就结10％、20％意思意思，完事接着赊账，没有哪个老板遇到这种客人不皱眉的。
“说是因为外派的事，周秉义的爸爸不是回来了吗？他的妹妹周蓉也说考虑来咱们吉春大学工作，这样一来周秉义就可以卸下照顾母亲的担子，踏踏实实做点实事了，郝冬梅的妈对这个女婿一直在吉春照顾老娘的决定不满，郝冬梅跟她妈的观点正相反，认为她爸之所以走得那么急，就是工作繁重的原因，你看母女二人闹矛盾，周秉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曲秀贞重重地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哦，听家里人说了。”
林跃哭笑不得：“徐副厂长，红星木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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