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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木材加工厂这都快倒闭了，你就一点危机感没有吗？”
吉膳堂被当成了反面典型，《吉春晚报》这篇社论相当于进攻号角，接下来吉春市，乃至整个江辽省都会知道吉膳堂这个名字，不同的是以前是名气，将来是反面典型。
他把门一推，看到上了一桌子的菜，厂长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个穿黑西服打红领带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多少还有点儿秃头。
杜东海一指外面：“出去，我叫你出去。”
马守常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周秉义和郝冬梅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可是有孩子就能美满吗？去年马守常因病住院，俩人的儿子回来呆了两天，一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又回上海找媳妇儿去了，好歹人家周秉昆知道后还特意从深圳赶回来探望他。
“在，在，老地方，下料车间。”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傻子都看得出他有事，有大事。
如今又是冤家路窄撞到一起，不讽刺一下，说几句风凉话，那不是浪费了报仇的好机会吗？
人就是这么不禁念叨，一周前才想过他，一周后就在这里遇上了。
“我这再有一两年就退休了，你说……我还能等到你兑现承诺的那天吗？”
赶巧老板娘看过来，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朝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
“这小子够狠那，金土地杂志社这回算是在整个东北出名了，不过也是那群人自找的。”马守常摘下眼镜放到一边：“疴疾当用猛药，像这种现象是得好好整治一番，本来比较南方，咱们老工业基地的改革步伐就慢，很多地方难以推进，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偏偏金土地杂志社的人还在制造难题，秉昆当时选择挂靠就是权宜之计，他们倒好，一看利润足直接摘桃子，诚信呢？诚信在哪里？要是所有企事业单位都这么搞，谁还来咱们江辽投资？”
林跃说道：“什么话？”
“社长？社长？”
“那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唔，是有点尿急。”
“您……没事吧？”
一年后。
杜东海过去把门关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阵，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看两眼，又走动一阵，拿起电话想往外打，可是最终叹了口气，又放回去。
这啥意思？
“对了老马，我听院里的人说周秉义和郝冬梅吵架了。”
杜东海从惶恐中惊醒，看了这个最会拍他马屁的人一眼：“怎么了？”
30年后情况改善不少，八九十年代，尤其是东北这边儿，多少饭店倒在了打白条上。
“抱歉，我尿急，借过一下。”
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了。
出了这种事，当然要问责，王社长肯定不会把罪责揽到自己头上，更不会帮杜东海说好话，副社长、后勤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全给撸了，这回一下子空出三个编制名额，可惜杜林高已经等不到转正了，三天前他就被吉膳堂扫地出门，赶回了老家。
接下来的一幕会是……丢车保帅？他就是那枚“车”，谁也保不了他的那枚“车”。
“是徐副厂长来了。”
“谢谢。”
徐达左没有理睬他的答话：“吉膳堂关张了你知道不知道？”
“老朋友，谁啊？”
徐副厂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但是话里话外的讽刺，傻子都听得出来。
“有么？”马守常不以为然：“夫妻之间拌两句嘴不是很正常吗？你看咱们俩，不是都打了大半辈子嘴仗么。”
“我倒是更倾向于他是打定主意要让金土地杂志社好看，那个杜东海不是给从副社长的位置开了吗，本来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现在倒好，身败名裂。”马守常摇摇头：“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也只有他能干出来。当然，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这事儿见报确实加快了咱们江辽省的改革步伐，说是临阵斩将祭旗倒也没错。”
不，不是杂志社，更不是王社长，是他。
“啊？”
红星木材加工厂附近一家还算有点档次的饭店内。
“咦，周秉昆！”
林跃正准备走呢，又被徐达左叫住：“老熟人见面，不多说两句话，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尿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