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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林跃并不意外她能分辨出茶叶的种类和等级，蒙志远爱喝茶，当老婆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有几分心得。
呵，出差了？
“是为了沈浩的事吧？”
林跃说道：“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至死是少年。”
林跃凑近杯子呷了一口茶：“明智。”
“但签名是你的。”蒙志远说道：“这是明玉查出来的，她什么人都没告诉，昨天才交到我的手上，说这事儿你有责任，她也有责任，真要被公司里的人知道，大家都脱不开干系。英殊，你是做会计的，虚开增值税发票一旦被查实会有怎样的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
“不急，不急，先吃饭。”蒙志远用筷子点点小笼包，见她不动，便夹起一个放到她面前的醋碟里：“趁热吃。”
沈英殊给“诚实守信小郎君”这个词逗乐了，要说阴险，她见过的人里无出其右者，小郎君？老狐狸还差不多。
苏明哲并没有因为他的挖苦不好意思。
朱丽想不明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有保姆照顾生活多好啊，千方百计把人弄走是几个意思？
这时她发出一声吃痛的叫声。
“你还挺守信的。”
“你这比保姆的工资还高一倍呢。”
这是前列腺的毛病又加重了。
沈英殊沉声说道：“这家伙看着唯唯诺诺，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这当然不重要，因为眼前的男人做过太多让她无法理解的事，他没理由，更没义务向她解释事件背后的逻辑。
“釜底抽薪？”
“这录音……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是？”
“明玉说这次是保姆受不了了。”
“谢谢。”
蒙志远装病时他说过什么？
“他们踢我。”
他把手放上去摸了摸，果然感觉到肚皮下面有东西在动：“在争地盘呢。”
“明成，你现在哪里？”
上次来这里，她被吃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喝茶的心情，这次来就不一样了，虽然蒙志远拿沈浩虚开增值税发票的事威胁她，但是苏明成说会帮她解决问题，那就一定能够做到。
“苏明玉呢，你想尽快知晓老头子的情况，去找她啊。”
“我前天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林跃冲她微微一笑，慢声细语说了一番话。
“你师母昨天去西山岛堵我了。”
“那你知道证据是谁给她的吗？”
“对了，这个……”
他把一张卡片推过去。
“喂，你这时差倒了半年还没调整过来吗？”
苏明成出差了？从南山丽舍小区到融创桃花源算出差吗？不算吧。
“唔，还算有脑子。”林跃点点头，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说道：“你手里攥着他勾结鎏金的证据，他当然不能把你逼他做二五仔的事情告诉苏明玉，她如果找上门去质问你，你会怎么做？十有八九会反击柳青，把他窃取机密的事情捅给张桐，让集团法务起诉他，但如果是从孙怀然开始，把他对你的报复伪装成众诚集团以你们沈家为首的元老派，和以蒙志远为首的新秀派的内耗，那他便能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了，等蒙志远把沈家的人全斗倒，再拿捏住你，全盘掌握众诚集团，做到一言九鼎，地位稳固，柳青和苏明玉一样，便成了众诚的大功臣，到那时候你再把证据拿出来还有什么用呢？蒙志远说那些东西是商业机密，它就是商业机密，说那东西不是商业机密，它就不是商业机密。”
沈英殊闭着眼睛想了想，点头答道：“好。”
“老蒙，这……这……我真不知道沈浩会做这种事。”
“什么事？”
蒙志远刚拿出这个相威胁，那边就发来联络信息，这个苏明玉的二哥……还真是神通广大呀。
沈英殊没有看下面的签名，只是在嘴里嘟囔道：“我真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说完拿起铺在面前的餐巾擦擦嘴，离开餐桌。
“既然你知道孙怀然和鎏金赵总接触的照片是柳青拍的，手里一定也有他出卖鎏金的证据吧。”
沈英殊走过去坐下，端起面前放的青釉小碗，往嘴边送了送又放回去。
沈英殊则端起杯子，一口喝光里面的茶水。
虚开增值税发票的刑责，三年起步，上不封顶。
她掏出来一看，寒如秋给她发来一条短消息，内容很简单——老地方见。
“她……她也……也出差了。”
还是唯一的包厢，还是那壶茶，还是那个人，要说与上次来不同的地方，就是窗外的景色了。
“柳青？这家伙还真是一个……”
林跃说到这里忽然转了话题：“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蒙志远装病住院时我说的那些话是危言耸听吗？”
沈英殊不说话了，因为答案很明显。
“你的意思是……柳青在驱虎吞狼？”
“放心吧，他命硬着呢，死不了。”
林跃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苏明玉正在扮演急先锋的角色，把张副总的亲信一个一个挑落战马，如此紧要时刻她会出差？很明显，苏明玉的逻辑是她跟老大一个负责房子，一个负责保姆，老头子是死是活是病是饿，生活上的诸般问题由他负责。
叮咚～
林跃呵呵一笑：“这重要吗？”
说声抱歉，她在茶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越往下听，沈英殊的脸越难看。
“我听表哥说过，是苏明玉拿到孙怀然勾结鎏金赵总的证据。”
蒙志远说道：“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什么苏明玉查账的时候偶然发现，什么担心牵连自己，都是假的，这分明就是苏明玉给蒙志远递刀子，让他用这玩意儿对付她。
“你忘了？我因为殴打苏明玉被抓进派出所，他们商量着找医生做耳膜穿孔手术，以欺骗法医做出轻伤认定的事，是我发信息给你，要你拿着证据去逼柳青出卖苏明玉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是……特级的西湖龙井吧？味道不错。”
他说蒙志远是为了将她的娘家人一网打尽才装病，再往前面他还说过，说在蒙志远这样的人眼里，夫妻二人唯一的纽带就是财产和孩子，至于感情……不存在的。
“这……这……这是……”
她跟苏明成的矛盾，远没有和蒙志远、苏明玉二人的矛盾多。
“这孩子。”
“没错，她说她找过你了。”
“你觉得呢？”
“怎么会这样？”
林跃说道：“虽然我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不过分对谁，只要乖乖听话，别跟我耍小心思，那我就是诚实守信小郎君。”
“二五仔？三姓家奴？你搞错了，他是冲你来的。”
林跃凑过去，对着她的小腹说道：“不老实，以后把你们给苏明玉养。”
林跃推过去一盏茶。
“明成……”
“我确定要这么做。”
朱丽给他们俩的通话吵醒了。
说来也怪，刚才还踢得欢实的两个小家伙一下子蔫儿了。
“你说呢？”
这事儿她当然没忘，为什么一个被关进看守所的人还能发信息，发邮件？这个问题困扰过她一段时间，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居然拿到了柳青泄露商业机密给鎏金的证据，还知道那两个人想要做伪证陷害他，她当时很害怕，害怕他把她事涉虚开增值税发票的事供出来，于是二话没说，拿着证据找到柳青逼其出卖苏明玉，录下和医生的交涉音频。
沈英殊听完嘴巴张了足有十几秒钟才缓缓闭合。
茶杯里的茶水因为手臂的晃动，溅出一些到桌子上，林跃很贴心地递过去一张面巾纸。
“那怎么办啊？”
朱丽推了推他：“电话，你电话响了。”
林跃其实挺理解苏家老大的，这住进去有一个月吗？苏大强就撵走仨保姆，第一个嫌人家是河南人，口味重，做菜不好吃；第二个嫌人家不讲卫生，菜叶子里的虫子根本洗不干净，指甲盖总是有泥垢，马桶一天打扫一次；第三个嫌人家说话难听，因为丢垃圾能跟小区保安吵起来，最后还是靠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物业不予追究。
“哎哟。”
早在苏明成跑去众诚总部把苏明玉打伤后，她就识破了寒如秋的身份，但是那又如何，该怂还是得怂，而且她隐隐约约有种蒙志远惹了不该惹的人的预感。
又过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