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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吱呀～
应该是吧。
吴菲指着后面一排最左侧那个高高瘦瘦，颇具姿容的女人问道。
苏明哲把铁链解下来，推开房门。
苏明哲拿起电话，刚要拨打苏明玉的号码，便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异响。
吴菲说道：“对了，你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她，问问她有没有特别想要保留的东西，我们好帮她找出来。”
说完拍了她的屁股两下以示警告。
聂来金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老朋友聚在一块儿，感慨两句，抱怨两句不是人之常情吗？
她说的那张相片里，苏大强和赵美兰站在前边，苏明哲和苏明成搭着肩膀站在后面，旁边是故意往外偏身，眼睛也未向前看的苏明玉，而且她背着包，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
照片的主角是一群医务人员，总计三排女护士，前排中间坐着几名男性，老的少的都有，看装扮应该是医院里的医生。
他摸着吴菲尚平的小腹说道：“这一定是个儿子。”
俩人回头一瞧，原来是小咪踩着椅子爬到了靠床的桌子上，把一个有着花好月圆纹饰的妆奁打翻在地。
“这怎么是风凉话呢？”
自从在美国定居以后，他再没回过老宅，之前赵美兰意外身故，老头子能不来这儿就不来这儿，他自然没机会故地重游，再后来苏家父子对薄公堂，丢人丢到姥姥家，他就更没脸回同德里了，所以对比那些多年不归的游子，当下的心态可以说是大号的“近乡情怯”。
……
“明哲，这该不会是……”
小咪脆脆地答应一声。
生锈的水龙头，生着苔痕的水槽，它们与院墙的夹角里放着一架梯子，斜对面是四五个花盆，里面是赵美兰养的花草，时至今日早已枯萎，就剩下干瘪的枝杈和败叶，房门左侧是用来装泔水的桶，相距不到一尺的地方堆着些空啤酒瓶，一束干黄的野草由砖缝里钻出来，看着挺顽强的。
苏明哲拎着一只爊鸭走进小区。
“怎么哭了？”
苏明哲没有在意吴菲的面部表情，很开心，很快乐，一把抱起小咪，用胡茬在她脸上摩擦。
现在南山丽舍的房子写的是吴菲的名字，过年那会儿他是有心要给苏明玉和苏大强住的，毕竟闲着也是闲着，遗憾的是吴菲反应很激烈，威胁他敢给苏大强住，就不同意复婚，他只能打消这份孝心。
想想也是，女儿以前是大集团的高管，大儿子留美博士，斯坦福高材生，因为被人羡慕太久，现在来到敬老院，心态失衡了。
“1978年2月……1978年2月……”
叮～
吴菲还是提醒晚了，小咪的脚一歪，人向后摔倒。
“这是妈吧？”
“菲菲，你不高兴吗？”
照片里的男医生跟年轻时的苏明哲很像。
“这种老房子没人住就是不行。”
“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这还多亏明成去跟明达的老总交涉，人家才同意我们处理房子里的物品。”
苏明哲停顿片刻，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快步走出卧室。
吴菲跟着走到身边：“这个……是明玉吧？”
伴着门轴转动的异响，院门打开，和印象里没有多大改变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吴菲心存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丈夫的关注点是前排几个男性里右起第二人。
吴菲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便往外偏了偏头，发现苏明哲没在客厅，又侧耳倾听一阵，似乎察觉洗手间里有动静，脸色突然一变，也不管小咪了，起身就往外走。
聂来金话锋一转：“不过老苏，你得学会适应，你看大家都去一楼大厅呆着，敬老院的人总不能让大家挨冻，中央空调坏了就得想别的办法取暖，我去的时候里面放了一台电暖气，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是挺暖和的，可是再看看你，一个人在上面呆着，这么冷的天，多受罪啊。”
吴菲指着相框里那张距现在最近的全家福说道：“这张照片，不带走吗？”
她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因为苏明成那个家伙……那一晚没用安全措施，不过第二天她有买避孕药吃，苏明哲求复婚成功当晚俩人睡了一觉，同样没做安全措施，现在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除非避孕药是假药，不然孩子九成九是苏明哲的。
苏明哲半开玩笑地道：“那我们以后能节省许多买衣服的钱了。”
还有，这人跟上海的那个医生，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吓死我了。”
苏大强一激动，又犯病了：“姓扈的，从我家里滚出去，带着赵美兰和那两个野种回你的上海，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窗子漏下一片光，照亮对面墙壁的相框，他走过去，定定看着里面的全家福。
这小丫头也是个人精，两只小手往吴菲的脖子一搂，把头埋在妈妈的胸口低声抽泣，这下大人还舍得打屁股吗？
“是是是，一群没见识的人。”
聂来金负气离开，阴着脸走出敬老院，寒风中回头看了一眼，下定决心去美国，没大事不回来了。
吴菲强笑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太快了点。”
吴菲又仔细看了照片里的苏明玉一眼，往上抱了抱小咪，跟在他身后离开老宅。
吴菲吼了她一声，过去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还敢爬高，你这孩子，这么快就忘记前天的事了。”
她看看照片，再看看苏明哲，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苏明哲真是他的儿子，那苏明成呢？苏明成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小咪饿了啊，那妈妈带你去吃阳春面好不好？”
“老聂，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
小咪看看若有所思的父亲，再看看一脸惆怅的母亲，搞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聊什么。
“那好，我问问她。”
苏明哲辨认一下周边建筑，把小咪放下来，摸出苏明成给他的钥匙去开前方宅子的院门。
“……”
又是一声轻响，电梯来到10楼，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刚要招呼吴菲过来拿东西，忽然听到卧室传来小咪的哭声。
谁能想到苏明哲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还一进门就去洗手间放水，她急着出来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最好能转移苏明哲的注意力，不要发现放在洗手台的验孕棒，然而……已经晚了。
“我宁愿在上面呆着，也不跟那些人聚在一起。”看得出来，苏大强心里憋着一口气。
……
“菲菲，我刚才在里面发现了这个，你……有了？”
吴菲说道：“万一是女儿呢？”
“明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知道谁家的自来水管冻裂了，本来胡同又深又窄，两侧建筑搭建得比较高，遮蔽住阳光，墙角生着细密的青苔，现在被水一冲，地面甚是湿滑。
“走，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走，你也给我走，就像当初被人家追债，你扔下我跑到美国去了，什么朋友，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你……老苏，你讲不讲理？”
他原本打算去看苏大强的，问问照片里那个人是不是赵美兰中意的上海医生，但是下了出租车，看着木渎镇敬老院的招牌又退缩了。
客厅的门锁好开一些，转动锁芯时能够听到咯嘣脆响。
翌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