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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穿着这个过去？”
“看在陈江河的面子上，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再被我发现，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为一名屠宰工人，这三十多年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火车不是第一次见，但是第一次坐。
“他叫李金泽，我的……一个朋友。”
李金泽看看坐在石几周围打扑克的几个新招的菜鸟，表情有些阴沉，在心里猜测是谁跟他玩儿阴的，居然背后打小报告。
“那行，上车吧。”
“没买到坐票呗，得提前好几天预订。”作为给自己开路的报答，何瘸子非常好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金厂长不知道少年旧事重提的目的是什么，他之前就这个问题请求帮助，却并没有妥善解决，而是得了个剑走偏锋的法子，怎么今天少年又往回翻了一页？
“哎，哎，来了。”
“李金泽，你干什么呢？厂长找你。”
“嘿，嘿嘿……”
“李金泽来了，现在你能说明来意了吧？”
林跃顿时了然，三十年后洋河、古井贡、泸州老窖这些酒厂把广告做到车站候车室的大屏幕，以及县市乃至村镇小店的招牌上，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但是放在83年的今天，央视广告都还没火呢，像李金泽这种土老帽，看到宣传自家工厂产品的广告，当然会兴奋不已。
“哦。”李金泽看看过道里那些一看就站了很久，脸上带着麻木与疲惫的旅客，非常庆幸自己是跟着林跃坐火车，不然他的第一次火车之旅，肯定是要站到目的地的。
“傻子。”
屠宰车间是不允许吸烟的，万一被领导抓到，三天工资就没了。
林跃说道：“今天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老叔又提醒一句。
四刀。
李金泽左手叼着烟卷，右手拿着一把剥皮刀，看也不看前面的死猪，凭经验一刀下去把猪皮和猪肉从中间分开。
这家伙……
啪～
金厂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林跃，顿时换了一副阿谀表情，变脸之快令李金泽无所适从。
金厂长能不客气吗？这个陈江河别看年纪小，脑子比绝大多数人都活，说是肉制品厂的财神爷并不为过，正是因为听从了他的建议，改变原来的思路和经营方针，佛堂镇肉制品厂才能越做越好，前后不到一年时间，双乌的牌子在附近几个县域越来越响，产品供不应求，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来拉货的车能从库房排到院子外面。
釜底抽筋？
李金泽眼睛一亮，知道厂长喊他过来不是问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考虑到和何瘸子腿脚不方便，李金泽想去搀扶，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
“早饭吃了吗？”林跃又问。
林跃看看李金泽，再看看金厂长，不紧不慢说出一番话来。
“吃过了。”
“不用你扶，我能走。”
金厂长点点头，深以为是。
可能是做了亏心事的关系，跟以前来见厂长不同，他刻意压低嗓门，又敲了敲门，换来一声“进”后，才带着几分小心走进厂长办公室。
“陈江河！”
李金泽很无语。
李金泽提着一个黑色帆布包，跟着进站的人流走入火车站。
老板娘剜了他一眼，把用来保温的被子盖住热腾腾的粽子，瞄了一眼西方，盘算着下个班次的火车还有多久到站。
“去釜底抽薪。”
李金泽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看着横幅傻笑。
围着白围裙，戴着白头套的老板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买不买？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据我掌握的情报，国营养殖场今年的生猪数量比去年多，但是饲料严重不足，从而导致生猪体重增长缓慢，达到出栏标准的数量比去年同期有所下降，而外省饲料供应商的报价又高，再去除运费，损耗和人工方面的支出，这买卖不合算。如果我们能帮国营养殖场解决饲料的问题，达到出栏标准的生猪数量多了，多出的一部分你觉得他们会优先供应给谁？”
一刀。
金厂长一拍大腿，懂了。
金厂长说道：“如果被谢县长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林跃说道：“你之前不是说生猪供应紧张，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县里的国营养殖场要优先供应市肉联厂吗？”
他回头一看，是林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