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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房间，王旭越想越气，最后目光一沉，拿出手机拨通了邱英杰的电话。
陈大光又是兴奋又是感激，就在昨天，陈金水以他上了年纪，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愿意再为公司的事伤脑筋为由，去公证处办了公证，把他在玉珠集团的股份全部留给外孙和外孙女。
……
“我们？”
留学？
就在俩人为这件事烦恼的时候，一个人敲了敲客厅的门：“找谁去？找我吗？”
陈江河说道：“林跃现在是双乌集团的总经理了，董事会的人被他换了一茬，等他清洗完孙晓等人安插的人马，接下来会把矛头对准谁？”
陈金水用拐杖敲敲地面：“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找他妈说理去。”
满脸疲惫的陈江河还想劝他再考虑一下。
拐杖哒哒，步履不停，很快便没了踪影。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害相权取其轻，真把对面的小子逼急了，搞不好他会做出更没底线的事。
陈金水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去送送爸。”陈大光连董事会也不参加了，面带笑容追出去。
“哟，换拐杖了？”林跃仔细打量陈金水手里的拐杖：“紫檀木的，还刻了个……知了？那……知足常乐的道理你应该懂吧，都这把年纪了，瞎折腾什么啊，嫌活得长吗？”
“我不需要你救！”王旭偏执心起，指着陈江河说道：“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一直在防备我，现在正好找到借口把我送走。”
陈母出声阻拦：“外面下雨呢，你就消停点吧。”
就是可惜了陈大光……
林跃走到陈金水对面的沙发坐下。
“股份是叔的，给谁代持是他的自由。”陈江河收回视线，眼望脚下低声说道。
“不可能！”
陈金水拄着紫檀木拐杖站起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开会吧，我先走了。”
骆玉珠说道：“你害怕他？”
“爸，爸，谢谢爸。”
“这个小兔崽子，我……我……”
咄咄咄……
……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用力挺猛的。
骆玉珠和王旭的表情很难看，因为从明天开始，陈大光就是除陈江河外公司最大的股东了。
“造孽啊！”
骆玉珠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对孩子发火有用吗？”
“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我妈那个人，想我结婚想了好多年，如果被她知道巧姑的孩子是我的，你猜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因为表现出不一样被别人猜到她跟两个孩子的关系？而且我想你们应该不愿意两个孩子跟我妈太亲近吧？你们会吃醋的，对吗？”
陈江河站在落地窗前面，默不作声看着远方。
回想过去，陈金水很后悔，当年林跃跑到村外打猎，陈玉莲担心儿子安危来求身为镇长的他动员村民寻找，他在去县里开会和帮忙找人间选择了前者，因此得罪陈玉莲母子，如果当时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兴许就不会面对这些糟心事了。
骆玉珠甩了甩短发，面无表情说道：“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从西班牙回来的当天，他发了一通火，把母子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有用吗？就像骆玉珠说的，事情已经这样了，难不成再像当年一样去给陈玉莲下跪求原谅，别说他们一个是玉珠集团的董事长，一个是玉珠集团的总经理，都是义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真能拉下脸来，有十年前心软的前车之鉴，陈玉莲会原谅他们吗？
陈金水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呼吸有点急促，不是犯了老人们常见的气管炎，他是被气的。
陈金水气得直哆嗦，赶紧走到沙发坐下，端起茶杯，也不管里面的茶水是不是凉了，咕嘟咕嘟猛灌两口，这才感觉心口的燥热消了一些，气顺了不少。
这夫妻俩，一个生气，一个叹气，看着很有意思。
“你干什么？还把他送到门口，真他当客人了？”
陈金水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我要找的是你妈陈玉莲，她儿子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总得给个说法吧。”
赶巧一位女职员走过跟他撞个满怀，没等说“对不起”便被骂了一句“走路不长眼吗？”，搞得小姑娘超级委屈，心想明明是他开门太猛走路太急，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呢。
陈母拍着太师椅的把手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好歹我们也是陈东和陈茜的外公和外婆……”
陈金水扭头一看，嘿，说曹操曹操到，自己没去陈玉莲那儿告状，他先找上门了。
“林跃。”
王旭十分抵触出国留学，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陈江河没有理她，看向后面一脸不服的王旭：“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过完年就送你去澳洲留学。”
“叔这么做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陈江河转身抓起办公桌上的白瓷杯，用力一掼。
“好，别送了，回去开会吧。”
“我是在救你。”
给俩孩子不就等于给女儿和女婿吗？作为股份代持者，在董事会这个层面，便名正言顺地有了话语权，以后再不用跟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地跟骆玉珠说话了。
“唉。”
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了外孙和外孙女是林跃的种的现实，并寄希望于他丢了工作后心灰意冷远走他乡，这样陈东和陈茜能有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只要陈大光一直蒙在鼓里，这个家就能保持完整，结果呢？扭脸林跃搞定了双乌集团董事会，而按照外面流传的说法，这家伙十年前就在布局今天，反过头来再看那天鱼死网破的威胁，很明显，他骗了他们，因为如果林跃成为双乌集团总经理后再来搞事，夫妻二人肯定相当硬气，巧姑的事一旦传出去，他们没脸在陈家村呆，林跃的总经理位子也坐不安稳，既然对双方都有影响，那就可以谈条件了，不会被拿捏得死死的，不会这么憋屈。
女儿被人睡了十年，还给生了一对双胞胎，到头来做爹妈的被威胁，被拿捏，敢怒不敢言，天底下有这么奇葩的事吗？
“唉！”
“就按你说的办吧。”
“老头子，你斗不过他的。”陈母第十三次叹气：“造孽啊。”
“林跃！”
“叔……”
陈金水抬头看天，南边飘着几朵云，很白，很轻，很像棉絮。
董事会开完。
林跃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跟你们谈孩子的问题的。”
咚咚咚……
这意味着什么？
可怜的家伙，他以为孩子的就是他的，以后可以扬眉吐气，和陈江河、骆玉珠平起平坐了，岂不知老婆和事业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陈江河刚从西班牙回来，他又拉着养子开董事会，当众宣布辞去副董事长的身份，考虑到两个孩子还小，便决定将这些股份交由陈大光代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