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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知道，这个知道。”老头儿对这个熟，因为电视购物里的广告有很大一部分是专坑老年人的，堪称精准定位，作为小区的业委会主任，他就参加过旨在提醒小区里的老人保持冷静，不要被电视广告里的虚假宣传欺骗的公益活动。
“姐，你看大年这样，你也不管管他。”冯茜茜一边沥干刚洗的盘子上的水分，一边劝冯晓琴管管这个把顾家当自己家的弟弟。
冯晓琴瞥了一眼煤气灶上的黑色陶罐，出气孔不断地有热气喷出，离着好几米远都能闻到浓郁的肉香，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也不知道这老鸭煲是顾磊做给谁吃的。
“怎么了这是？”
林跃的回话也提高了音量：“那你关火吧。”
“顾磊，顾磊？”
林跃说道：“没什么啊，可能是吓得吧。”
老头子眼睛都瞪直了，很明显，一直在学校工作，社交圈子比较小，也不怎么上网的人民教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说完低着头往老太太的房间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总不能告诉她，我喜欢上你老公了，看在咱们是姐妹的份上，你尽快离婚，成全我们两个吧。
“那大年晚上睡哪儿啊？”
“睡沙发。”
……
餐桌中间的青花边白瓷海碗里是他做的白斩鸡，以往吃饭，像鸡腿儿啊，鸭腿儿啊，鱼腩啊……食材好的部分都是留给小老虎的，没人会跟他抢，可是今天不一样，餐桌上多了一个冯大年。
这一放纵，胡吃海喝，得，肠胃受不了了，自然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
老太太一脸鄙夷，又不好说什么。
林跃说道：“那是得有个人好好管教一下，不然长大了会废掉的。”
林跃意有所指地道：“我觉得这不是叛逆期不叛逆的问题，是缺乏管教的问题。”
“网上卖200左右吧，你是不是想说不如刚才那瓶卖的贵？”
“那你知道近些年来为什么被骗的老年人比被骗的年轻人多很多了？”
“给我，你给我，哇……”便在这时，小老虎的哭闹打断父子两人的谈话：“妈，你看小舅舅，一个鸡腿都不给我留。”
到了万紫园小区，把车停好上三楼，还没等掏钥匙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冯晓琴紧张到不行的问话。
冯晓琴赶紧扶着他坐到沙发上：“让你少吃零食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顾士宏看了两眼瓶身上的“中华老字号”图样，端起扁圆型的大红酒瓶准备给林跃倒酒：“来点儿？”
“不管，忍不了？忍不了就给我钱出去买房。”
“是你的客户？还是说银行里的同事？”
冯晓琴打了个愣，仔细端详对面又气又急的脸：“茜茜，以前你让姐帮你介绍对象，怎么现在……姐不就给你报了个相亲会吗？怎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她这个姐姐为了房子……也太能算计了。
“有的酒商吧，自家产品没名气没质量没文化底蕴，但是他了解客户需求啊，总有一些贪小便宜又想送出面子的人，左手低价买进，右手拎给不懂的朋友了，朋友一扫码，好家伙大几百上千块，心里美啊，高兴啊，觉得这人不错，能深交。当然，也有一些人是真不懂，被大商超的挂牌价坑了，逢年过节你去商场转转，店员们拼命推荐的都是些没有名气的酒，什么性价比超过五粮液了，口感吊打茅台了，还只卖剑南春的价格，而这些用来比较的酒，多数静静地躺在货架角落，道理很简单，卖一瓶没有名气的酒，进价20卖200，提成100块，卖一瓶名牌酒，提成十几块，换成你你怎么选？还有，直播带货你知道吗？”
他冷冷一笑，开门进屋。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顾士宏大声说道：“老鸭煲可以了，再煨下去会咸的。”
冯茜茜刚要点头，忽然察觉出这句话别有深意。
“她怎么了？你没欺负她吧？”
“姐夫……”
林跃撇撇嘴，想着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好，便压了压情绪，陪着老头子喝干容量只有三钱的德化白瓷杯里的酒。
“不是。”
“你不是人民教师吗？不是常说礼物不重要，心意最重要吗？怎么还学会扫码查价了？”
顾士宏一边去拿挂在西墙的围裙，一边问儿子做了什么，生怕这个外人眼中六亲不认的家伙把冯家姐弟三人全端了。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相亲会啊？”
站在冯茜茜的角度，她当然不愿意看到姐夫和弟弟交恶，跟姐姐嘛……以前她肯定是站在姐姐这一边的，现在不一样，俩人闹得越僵，她的机会越大。
“睡沙发？”冯茜茜想了想，明白过来，冯大年睡沙发的话，肯定会看电视，就他这个年龄，不看到凌晨一两点钟是不会睡觉的，而离客厅电视最近的就是顾士宏的房间了。
冯茜茜的脸有点红，不敢正眼看他，然而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向后退，担心这么做会传递给他抗拒的信号。
冯茜茜当然不敢承认，因为黄海银行的工作是展翔介绍给她的，冯晓琴如果找到展翔一问，展翔再找到郑姐一问，那她这么快升职加薪的原因被冯晓琴知道的话……万一猜想她跟姐夫的关系……
两人错身而过之际，顾士宏偏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脸为什么比刚才红，走路的姿势也有几分不自然。
冯茜茜看了一脸阴沉的林跃一眼，碰碰冯大年的胳膊：“你好歹给小老虎留一只，他是你外甥。”
冯茜茜扬着手往后指了指，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慌：“我……我去换衣服……”
老头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很明显，想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门道。
她的表现进一步坚定了冯晓琴的心思。
回应夹杂在哗啦啦的水声里，不太真切。
这时林跃张开手，掌心是白白的棉絮，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沾上的。
叫一个9岁的孩子让着一个16岁的长辈，也是没谁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这不是骗人吗？”
“年纪大咯，这小学生的题看起来都费劲，mole，mole是什么？”
“停。”这时林跃忽然叫停她的说话，伸出手去，沿着她垂在耳边的发丝轻轻一捋。
一个半小时后。
“喝酒，喝酒。”老头子生怕儿子掀桌子，搞砸了饭局，赶紧端起紫砂酒瓶，给他倒了一杯酒，还拿起自己手里明显大了一号的赠品杯子跟他的小酒杯碰了一下。
“吃坏肚子了。”
老头儿摇摇脑袋，进屋休息了。
听到老头子这样讲，冯晓琴才反应过来，赶紧回自己房间拿药品箱，从里面翻出一盒盐酸洛哌丁胺胶囊，又往玻璃杯里倒了半杯温水递过去，一眨不眨地看着冯大年把药服下，那一脸关心的样子，跟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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